猜想得到了印证,夏景昀心头也松了口气,“立刻搜寻他的下落,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与那名妾室此刻已经外逃藏匿,但两人同行定走不远,从他亲友、车马行、米面商行等地找好线索,尽快将二人抓捕归案!”
实际上曹玉庭早已经吩咐捕头们如此行事去了,但此刻闻言,却一脸恍然的样子,连连点头,匆匆而去。
夏景昀的等待也没有太过漫长,等曹玉庭手下的衙役们将那护卫的父母亲朋等一拷问,又去车马商行等地走访,很快从中找到了线索,将正在一处山中隐居的二人擒获。
当瞧见捕快的到来,正你侬我侬的一对男女吓得魂飞魄散。
带回衙门,不多时,便交代了内情首尾。
原来杨家公子风流成性,身子本身也算不得多好,这水性杨花的美妾时常独守空房,寂寞难耐,一来二去就跟身强体壮胆大包天的护卫勾搭到了一块。
天雷勾动地火,浓情蜜意的两人就琢磨着有什么办法能够长相厮守,但杨家势力庞大,身为妾室几乎没法离开。
不过有一天,这护卫听一位老人闲聊起了青松岭的鬼怪传说,忽然就心生了一计,暗中筹谋多日,终于等到了杨家公子踏青出游的时间,美妾竭力讨好要求同行,杨家公子便也带上了她。
路过青松岭,提前得了吩咐的美妾佯装内急,去了道旁林中,回来就佯装被惑了心智,护卫在一旁煽风点火,果然引起了杨家公子的怀疑,而接着果不其然这位没什么主见的公子就去找了杨老爷,而杨老爷也没让他们失望,坚决不信这些。
当天晚上,他们先用药迷晕了杨公子,暗中先将妾室送出府中,而后护卫遣回来,暗害了杨公子,挖下了其心肝,佯装鬼怪作祟。
因为有着先前的铺垫,再加上传闻的印证,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怀疑。
而后这护卫再光明正大地前来救援,等到事发,再以恐惧之名,辞任护卫,带着杨家公子的心肝离去,竟是半点破绽都没露出。
当衙役和杨家众人根据供词,在一处林间,寻到了被野兽啃食大半的杨家公子心肝之时,杨家主母当场便晕厥了过去。
真相大白,两人按律当斩的结果逃不掉,而杨府之中,什么做法和道场自然也不用了。
杨员外来了郡守府中,扑通一下就给夏景昀跪下了。
“哎,这是何意!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请起!”
杨员外泪眼朦胧,颤声开口,“建宁侯,若非是您之高见,犬子蒙冤而死,不得伸张,您的大恩大德我杨义弘没齿难忘!”
“这都是本侯分内之事,无需如此!”
“不不不!建宁侯,当初小老儿有眼无珠,还曾质疑过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切莫与我这等鼠目寸光之人计较!”
耶律采奇:???
指桑骂槐呢?
夏景昀摇头道:“杨员外真的无需多礼,当时的情况下,本侯完全理解你的心情。真的不用太在意。”
杨员外站起身来,“建宁侯,曹大人,小老儿别的不敢说,新政之事,我杨家当倾力配合,大人但有吩咐,直说便是,杨家若迟疑一瞬,便愧对建宁侯的高义,让犬子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夏景昀微笑着道:“言重了,言重了。”
曹玉庭在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建宁侯这番举动的深意,看向他的目光之中,也带上了发自肺腑的钦佩。
曾经那些神乎其神的故事都是道听途说,如今亲眼所见,他终于明白,人家以这个年纪,跻身中枢重臣,绝非是单靠着什么和太后陛下之间的那点裙带关系。
当一番客套结束,该表的态也都表完了,曹玉庭带着杨员外离开,耶律采奇看着夏景昀,开口问道:“这些都在你的算计之内?”
夏景昀微微一笑,“也不算吧,首先他是我大夏子民,就算他不是杨家家主,只是个普通百姓,我也会一样如此行事。至于其余的东西,顺手而为罢了。”
耶律采奇呆呆地看着他,脑海中闪过了昨日席间听见消息的机敏,去往杨家的果决,面对质问的从容,与方才杨员外感激涕零的样子。
她第一次觉得这位南朝侯爷的身上,那迥异于大梁壮士的面容身材,有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小姐?”
在房中休息之际,婢女伸手在发呆的耶律采奇面前晃了晃,“小姐!”
“啊?!”耶律采奇回过神来,“怎么了?”
婢女凑到近前,左右端详了一下,一脸八卦的样子,“怎么感觉你魂不守舍的,该不会是.......”
看着婢女调侃而若有深意的笑容,耶律采奇没来由地心一慌,“你不要瞎说,我怎么可能喜......”
“想家了是不!”婢女忽然伸手指着她,一脸猜中她内心的表情,得意道:“是不是想家了!出来的时候还说绝对不会想家,结果这才十几日就想了!”
看着婢女那洋洋自得的样子,耶律采奇暗自松了口气,感慨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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