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满殿朝臣登时发出一声整齐的答应,看着北梁众人的目光,就仿佛在说,干脆现在就把他们吃了,然后直接开战!
在直接而清晰的暴利和朝廷的主动刺激怂恿下,这些原本对开疆拓土不那么热衷的人,此刻也陷入了一种开拓进取的狂热之中。
这份狂热,让哪怕是最凶狠的北梁人也是瞬间面色发白,其余之人更是噤若寒蝉。
因为大夏朝堂此刻所展现出来的无可质疑的团结;
因为夏景昀这一番虽然直接但却清晰明白的诛心之言;
更因为他的背后,是如今南北天下已经逆转的大势。
在饮马原的惨败之后,天下大势的主动权,已经不在北梁之手了!
即使姜玉虎主动进攻北梁有可能会打不过,但在确切的胜利到来之前,心头的阴霾是吹不散的,谁都会掂量,谁都会忌惮。
身为正使的耶律德这时候只好出来打着圆场,“夏相手下人粗鲁不懂事,胡言乱语,还请息怒。”
如今已经是朝中中枢重臣的白云边在沉默了一整个早上之后,终于开始发威,淡淡开口,“手下人粗鲁不懂事,那就别让他们开口,既然开口了,就别说这么轻飘飘地息怒,把我们当傻子呢?谁知道你们是真粗鲁不懂事,还是装粗鲁不懂事?”
耶律德扭头看着众人,众人面露迟疑,耶律德眼神一厉,方才开口的四人只好扭头看着夏景昀,“夏相息怒,白大人息怒,我等是真的粗鲁无知,无意冒犯。”
白云边直接抢过话头,“你说你们粗鲁,无意冒犯,怎么证明?”
四人老脸憋得通红。
白云边哼了一声,“你看,那就是你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故意的嘛,你们这么蓄意挑衅,那我们就只好有所回应了!”
耶律德当即面色一变,如果南朝真的如此君臣一心,他们至少今日要从长计议了。
为今之计,绝对不能在朝堂上跟他们冲突起来,须得回去重新商议了才行。
所以,他当即看着四人,“你们不听号令不讲规矩,坏了朝廷体面,难道要让朝廷为你们的错误承担后果吗?”
四个在北梁也是飞扬跋扈的贵人面色酱紫,纷纷无奈开口。
“白大人,您是知道下官的,下官说话不过脑子,昨日到了,下官不就说错话得罪过您嘛!”
“白大人,您是知道下官的,昨日晚宴,下官都控制不住喝多了,不是还吆喝着让您带我们去贵国......咳咳,那个楼上逛逛嘛!不是粗鲁无礼之人,谁会初来乍到就像那事儿啊!”
“白大人,您是知道下官的,下官向来粗野惯了,方才在偏殿候着的时候,差点把靴子都脱了,在地上躺着了,这般没个礼仪规矩,方才真的只是无心之失。”
“白大人,您是知道下官的,下官......下官确实是粗鲁愚钝,您......您......您看我这长相,长得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群臣都已经低着头,肩膀不住耸动,憋笑憋得很艰难了,若不是顾忌着君前礼仪,怕是都要哄笑起来。
白云边悠悠点头,“那看来你们是真粗鲁。夏相,既然是无心之失,要不就饶了他们吧。”
夏景昀却直接看着耶律德,“贵使可有什么话说?”
耶律德连忙道:“夏相之意,下官已经明白,还请夏相容我等稍作商议,一定尽早给贵国一个答复。”
夏景昀点了点头,朝着太后和陛下道:“太后、陛下,既如此,此事便容他们讨论之后再议吧。他们虽殿前失仪,还望太后、陛下念在他们粗鲁无礼,未得王道教化之由,稍作宽宥。”
北梁众人心头憋屈无比,连忙纷纷道:“外臣粗鲁无状,冒犯天颜,还望太后、陛下恕罪!”
戏都让夏景昀和白云边唱完了,太后自然没什么意见,“后续之事,尔等自与夏爱卿商议吧。”
耶律德连忙领着众人抚胸欠身,“外臣领命,外臣告退!”
当成功走出大殿,众人忍不住心有余悸地回望了一眼,尤其是那四个被迫道歉的,第一次对薛文律的话,产生了几分认同,那白云边真他娘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而耶律德的心头,则多想了许多事情。
这一趟,虽然丢脸,但对他个人的成长而言,却是一次难得的见识和成长之机。
南朝夏景昀,果然厉害!
他神色凝重地低声道:“不要耽搁,速速出宫,回鸿胪寺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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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大梁,梁都。
回到定西王府,耶律石将一个心腹唤到跟前。
“速速传信耶律休,让他见信立刻行动,以抢占地盘为要!”
“是!”
看着心腹离开的背影,耶律石轻轻哼了一声。
障眼法,不只有先帝和姜玉虎会玩,他对这一招也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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