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镠还是没有说话,但是这脸色却是1点点阴沉了下去。
他已经有些猜到了郝杰想要干什么了,但是这块草场又是自己势在必得的。
矛盾开始在朱翊镠的内心当中滋生。
“但实则呢,被上头全部克扣掉了?”
郝杰越说越激动,那1张老脸憋得通红,就连原本弯下去的腰,也不知在何时重新挺直起来,“到老朽这,几乎是不剩下多少了?”
“殿下,殿下你说,我,我拿什么发给他们。”
郝杰将问题抛向了朱翊镠。
朱翊镠听到之后,只是看向他,没有说话,但是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他们以前又能拿到多少?所以老夫打算明年开了春,就拨给这些个牧军,让他们牧种。”
“我可以不贪,但是其他人已经贪完了啊。大明怎么会变成这样,太祖爷若是还在,这帮子贪官都要给杀尽了。”
“是啊。大明,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郝杰的话,如同1根根锥子1般,刺入到他的心头。
但是下1刻,他便按下自己波动的心,冷着脸对郝杰问道,“所以?今天这是你…”
“辽东苑马寺寺卿郝杰,在为民请命,请到本王这里来了??”
郝杰沉默着,只是将原本挺直的腰板再次弯了下去,而后双手往前1伸,对朱翊镠行了个礼。
“是本王造成这1切的后果吗?”
“不是,殿下——”
“那为什么要本王来承担。”
朱翊镠的语气抬高了不少,“别人犯了错,然后这个恶果要我去弄??”
他很气愤,很气愤自己对于草场的安排被人反对了。
更气愤的是反驳的理由,自己很难去推翻。
本就心系华夏子民的朱翊镠,实在没有口说出再苦1苦百姓这几个字。
但是自己…
这感觉很憋屈,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如今却在1个已经半截入了土的老者上体会到了。
“你知道,这个草场对于本王以后的发展有多少重要吗?”
“3千匹马!”
朱翊镠猛然间站起来,他已经坐不下去了,这椅子此刻就犹如烧烫了1般,“这草场能源源不断提供上千的骑兵!”
“上千啊,本王现在手底下也就1千多点骑兵!”
还有1些话,朱翊镠没有讲出来。
若是现在不充实辽东军备,这过几年那些个倭寇过来,又该如何??
把草场开垦去种粮食,且不说这个收益如何,单单这种行为在军事层面上就是错误的。
只是,所有事,都不是只谈军事,更谈政治和民生。
所以朱翊镠才憋屈。
1直充当木偶人的戚金,这时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冷着脸对着郝杰提醒了1句。
“郝寺卿,某提醒你1下,若是没有殿下的刘家口之战,以及当下由殿下推进的,针对女真诸部的扫穴,这块草场,对于你而言,根本吃不到!”
“老朽知晓。”
郝杰没有抬起来,只是将那腰弯得更低了,“也正是因为殿下您的功劳,那边墙外的女真不敢再来。”
“若是搁在往年,这草场根本开垦不了。”
“你知道,还敢如此逼迫殿下!”
戚金这个好脾气的老好人,此刻也忍不住呵斥道,“郝寺卿,某也知晓你生平,当时叔父说起你,也是多有赞誉,说你是郝经之后,名不虚传!”
郝杰听到这,身子晃了晃。
戚金的话还没有结束,“如此大儒的后人,怎么连个最简单的知恩图报也不懂?”
这些话,朱翊镠其实并不方便说出口,但是戚金可以。
“潞王殿下。”
郝杰缓缓下跪,朝着已经站起来的朱翊镠结结实实地磕了1个头。
“为民请命,乃是大义!”
好半响,郝杰才憋出这么1句话来。
“你打算如何做?”
说实话,朱翊镠很想削他,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需要去想个法子来。
“那草场若是交给你支配。你该如何。”
“回殿下。”
郝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看向潞王,“分田,殿下,老朽已经算过了,这1千5百顷田地,每丁,可给田1顷2十5亩3分十厘。”
“想法不错。”
朱翊镠缓缓走向跪在地上,还没起来的郝杰,“但是若有那诡谲之徒,虚报多报余丁,而那些软善之人,却是从实报丁,多报多分,实报的反而少分了,那这两者之间如何区别呢?”
“殿下,老朽分田之际,1个个去盯!”
“1个个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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