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矩又是1声轻笑,笑声中带着对于那些文臣的不屑,“不过,这支力量,在武宗爷宾天之后,便转到历代皇太后手中,力求隐蔽。”
“嗯——”
朱翊镠含糊地应了1声,目光却是1直盯着那豹字铜牌。
朱翊镠对于这支突然冒出来的武装力量,内心的情绪是复杂的,1方面激动,另1方面则是隐隐不安。
正德年间,为了平衡内外朝的力量,武宗开始以娱乐之名,收拢军权,在西苑,设豹房,畜文豹1只,但是番上宿卫的勇士却有2百4十名。
“2百4十名?”
“正是,殿下。”
“如何养得起?”
“老娘娘手里握着御马监,那冯保也是老娘娘的人。”
陈矩说到那冯保之时,眼中闪过1丝阴狠,而后又隐没不见,“而那御马监下属的皇庄皇店,可是来钱银的大项,,与户部,太仆寺,节慎库,光禄寺,钞关分理天下财政,1年进项有3十万两,再加上买卖盐引,也可获利十来万两。”
“这倒也是。”
朱翊镠对于这1点也是知道的,只是之前过于震惊了,也就没有想到这点来。
要说这明朝皇帝也是可怜,向外朝文臣哭穷也确实是真的,因为这来银子的路有很多,但是大多都不在自己手中。
“所以说本王手上的这个…是兵符?是能调动1支在皇城西苑军队的兵符??”
“是的,殿下。”
陈矩继续恭声回道,情绪倒是没有什么波动。
“那些豹房勇士,只认兵符,因为兵符之人便是厚养他们,以及他们家人之人。”
“这1代代传下来,如今,就到了太后老娘娘这1代,这也是老娘娘之所以能稳坐后宫的压箱底。”
“嗯——”
朱翊镠先是点头,而后又问了个问题,“本王那皇兄可知道?”
“至尊是不知道的。”
“那你为什么知道?”
朱翊镠直接反问了陈矩1句,而后双眼便直直盯着陈矩,“这些东西,母后为何没有告诉本王,反倒是告诉了你?”
说完这句话,许是觉得有些生硬了,便又补了1句,“陈伴伴,莫要误会,本王知晓你是母后身边亲信之人,不然也不会派你过来。但是…”
“等等——”
突然间,朱翊镠想到了1种可能,那就是这位被后世称为佛的内宦,被当代文人齐声称赞的陈矩,是这支人马的直接掌控者,“你管着这支人马?母后让你管着这支人马,是吗,陈伴伴。”
“是的,殿下。”
陈矩适时地露出些许惊讶之色,又是1个弯腰,“还请殿下要体谅老娘娘的用心啊,此事,多1人知晓,便是多1份危险。”
“那2百4十人,都是父死子替,1代代传下来,又有1家老小作为把柄,自不会多说什么。”
“至于某只是代为管领,殿下,老奴说句掏心肺的话,这支人马,它确实只认持兵符之人。”
“嗯——”
对于这番话,朱翊镠不置可否,心中那份不安1直没有消退。
要知道,自己离开京城之前,那是掌着锦衣卫,西司房就是情报侦察用的,但就是自己作为特务头子,居然连皇城内有几支武装力量都没有弄清楚。
这京城的水,比自己想得要深。
随后,朱翊镠又将视线放回在陈矩身上。
这陈矩原本是掌着豹房的,但是如今却把兵符交了出去,来到这辽东之后,手底下却是带了百名御用监的技勇太监。
这诸般举动看来,背后都是母后在操作啊。
这种制衡之道,啧啧。
看来母后也不全是吃斋念佛的善人,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主啊。
重用,约束,这两者之间的度,被母后拿捏得很好。
想到这,朱翊镠笑着摇了摇头,又将目光放在了箱子当中最后1块牌子。
能跟那兵符放在1块的,必然也不是1般的物件。
果然,当朱翊镠将这牌拿起来的时候,朱翊镠便是心头1紧。
只见那圆形的金牌上,正面有3行字,阳刻楷书,“总督宣大山西等处军务府”十1个字,右侧有“公务急速”4字,左侧两行为“持此夜行,玄字1号”8字。
“这是夜行牌?!”
“是的,殿下。”
朱翊镠没有理会陈矩的应和,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京城1入夜,便会封锁诸门,更有巡捕营,以及5城兵马司的人来回巡视,这使得有心人搞些大动作很难。
更不要说皇城的夜禁了,因为守卫皇城是紧要的勾当,轻易不会开启。
但是有唯1特例,那就是9边报警,唯独这1项不在常例之内。
而这夜行牌就是边关报警之用。
插旗者,携带此牌可长驱直入皇城。
门1开,1切便好办。
别的不说,那在西苑的两百4十名豹房勇士就可以作为内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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