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一触即发,密林之中,两方人马缠斗在了一起。
傅平野手下的精兵很强,但这些刺客的身手也不弱,而且这群人明显是被洗了脑的死士,几乎是不要命也要冲上前杀傅平野,甚至不惜用人墙挡住护卫。
谢崇凛分身乏术,他踹开刺客尸体,冲谢景之喊道:“林子里的那个神箭手,先去把他杀了!别管这些人!”
那个人时不时放一根冷箭,有几次险些射中傅平野,显然这群人里,最后的底牌就是他。
谢景之倒想先解决弓箭手,可这里到处是树林,那人又被掩护,箭羽射来的方向总是来回更改,一时半刻根本发现不到那人在何处。
正为难时,裘云峥在后头喊了他一声。
二人换了个视线,谢景之顿时明意,远远看了眼傅平野,三人各自行动了起来。
谢崇凛专心致志地保护着身后的傅平野,完全没发觉他已经慢慢走出了保护圈。
四周都有人在缠斗,他就像个活靶子,出现在了弓箭手的射程里。
躲在草丛里的人紧张的呼吸都屏住了,拉满了弓对准了傅平野的后心。
正要松手时,胸前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弓箭手身子一僵,拉弓的手指立即就放开了。
谢景之抽出剑,确认弓箭手已经没了气息。
裘云峥解决了其他保护他的死士,赶紧去确认那根射出去的箭,远远看见那根箭只是擦过傅平野的衣裳,射在了地上,二人都松了口气。
这时,林间传来一声口哨,瞬间所有的死士一齐撤出,只留下了一部分被抓住的人。
谢崇凛本想先逼问下幕后黑手,可掐开这群人的嘴巴,才发现他们都没有舌头。
“该死……”
下令将俘虏的人都解决掉,谢崇凛才折返回傅平野身旁。
“殿下,没事吧?”
傅平野微微弓着身,左手按着右臂,本想应一声,却发现舌根发麻,从右边上臂开始,僵硬感在往全身游走,他眯了眯眸,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傅平野镇定自若,在还能维持清醒的时候飞快说道:“谢将军,接下来的路程由你带领,翻过这座山以后都是官道,但难保他们不会有后手,不要在一个地点逗留,尽快回京……”
“殿下!”
谢景之和裘云峥赶到傅平野身旁时,傅平野已经渐渐开始失去意识,手里的剑掉在了地上。
裘云峥拨开他的左手,这才发现他右臂上的划伤,泛着可怖的青紫色。
“该死!他们竟然在箭上涂了毒!”
谢景之气得浑身发抖,怒吼:“军医呢!快带军医过来!”
……
彼时,邺京长公主府
裘云峥离府以后,傅长枝一个人总觉得孤单,就请了谢见微来小住。
两个孩子在一边写字,她们两个就坐在一块绣花聊天。
傅长枝最近遇到件奇怪的事,说有个女子时常在她府前走动,偶尔还往里窥视,但每次门房都没抓到人。
傅长枝道:“门房说那女子看起来不像是毛贼,模样挺好看的,我就想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
谢见微本来听得认真,忽然觉得心口一悸,手下针尖穿过绣布,在她手指尖上留下一个小孔,殷红的血浸透了绣布,毁了一副半成的绣品。
傅长枝连忙放下了绣品:“快拿绢帕先裹上,我让人去拿金疮药。”
谢见微讷讷回神,勉强笑了笑,“没事儿,只是小伤。”
小鱼儿和渊哥儿都放下了笔,跑了上来,小鱼儿小心翼翼抓住她的手,吹了吹。
“给谢姨姨呼呼,痛痛飞飞~”
谢见微笑着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
把小鱼儿和渊哥儿哄睡以后,离开厢房,谢见微才提起晚上心悸的事。
她对傅长枝说:“我这几天总是觉得不安,虽然父亲被诬陷谋反的事已经过去了,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没有结束。”
傅长枝笑着安慰她:“没事的,有无咎呢,有他和他的亲兵,你父亲和兄长都不会有事的。还有云峥,他武艺也相当厉害。”
谢见微缄默不语,傅长枝道:“好吧,你若还是不放心,我就让人去打听一下,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好。”
谢见微并没有告诉傅长枝,她觉得不安的不是她父兄的事,而是太子。
谢见微按了按心口,十分希望她这次的预料是错的,她还没能亲自站到傅平野面前,谢他救父兄于水火,他千万不能有事。
然而事与愿违。
几天后,一封急报传入京城,太子在从江州到平洲之间的那座山上遭遇刺杀,身中奇毒危在旦夕。
朝野上下轰动,无数封折子雪花一样被递到皇帝案前。
早朝之上,皇帝悲痛万分,“太子一事朕已经知晓了,朕已经派兵前往平洲,护送太子回京医治。三司和锦衣卫一起调查,务必揪出幕后黑手!为我皇儿报仇!
“是!陛下!”
裘大人站在文官前列,心口沉甸甸的,他瞥了眼前头站着的几个皇子,傅意欢假模假样地抹着眼泪,若是不知道他就是真凶,真像个真心因为皇兄受伤,悲痛不已的好弟弟。
裘大人攥紧了手掌,他接连派出去送信的人,一个也没能回来,皇家男儿凉薄,傅意欢如此,皇帝又何尝不是。
他看似悲痛,实际上已经在暗中打算,要趁机收取太子手中的一部分兵权。
裘大人喘一口气都觉得心痛,眼下只能期盼太子尽快回京,无论是什么奇毒,在太医院的医治之下总有好起来的机会。
消息传入长公主府,傅长枝听着听着眼前一黑,她飞快起身上前抓住了传信的人,逼问道:
“太子怎么样了,我弟弟他、他还……他还活着吗?”
“平洲的郎中都被请去了,殿下现在应该性命无恙才是。”
傅长枝这才松开来人,她断断续续吩咐侍女:“把他送出去。警告府里的人不许乱说,太子的事绝不能让小鱼儿和渊哥儿知道!谁敢多嘴本宫定不轻饶!”
侍女连忙应是,将人送走后没多久,折返回来时却慌慌张张的。
“公主,公主……”
傅长枝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有话就说。”
“是之前在咱们府门前徘徊的那个女子,她哭哭啼啼想见公主,还让奴婢给公主看这个。”
“本宫现在没心思理会她,让她改日再——”
傅长枝本想把人打发了,余光却瞥见了侍女手上的玉佩,脑中不禁嗡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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