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贤齐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恨,哪有空去思考沈盼说了什么。
他被带出囚牢,绑到架子上的时候,人马上就慌了,这半年他挨了太多的打,可不想再挨打了。
“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绑我!”
刑部尚书走到他面前,问道:“薛贤齐是吧?你就是薛盼盼的儿子?”
薛贤齐咬紧牙关,“我不是她儿子!我母亲是谢见微,是谢家的大小姐!我才不是她儿子!”
“想必你刚才已经见过你母亲了吧?”
薛贤齐正要说话,脑中忽然一顿,薛盼盼为什么会出现在狱里?难道是她假死的事曝光了?
薛贤齐眼珠瞪圆,大声喊道:“我不知道她的事,她的事与我无关!我早就不是她儿子了!你们别来问我!”
刑部尚书是何等人物,当场确定:“果然你早就知道她没死。”
“薛盼盼和薛蟾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老老实实的说,本官就放你一条生路。若是再负隅顽抗,现在本官就将你送回城郭的大牢里。你现在应该很怕再回去吧……”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薛贤齐还想着刑满释放呢,若是薛盼盼和薛蟾的事曝光了,他的身份定会人人喊打,到时候再想东山再起就更是做梦了。
薛蟾已经死了,沈盼不说他不说,就算官府怀疑,他们也没有证据!
刑部尚书耐心告罄,示意边上的衙役动刑。
刑房里血腥气太重,刑部尚书来到外边透气,片刻后,里面的郎官走了出来,无奈道:“大人,那薛贤齐应该是在城郭的大牢里受惯了刑,下官看立时三刻很难让他重新开口。”
刑部尚书眉头紧皱,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无法证明,这种无力的感觉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最重要的是,离皇帝给出的最后期限只剩三天了。
三天,他若拿不出结果,一定保不住乌纱帽。
这时,身边郎官忽然道:“大人,下官其实听说过一个验亲的方法。”
刑部尚书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什么方法?”
“此法叫滴骨验亲,就是将亲人的血,滴在死者的骸骨上,如果能融入,便是亲,若是不能,便不是亲。在战场上战死的将士,多用此法来核对身份。”
刑部尚书捏了捏拳头,“可此法未必真正准确,就怕难以服众!”
“薛蟾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们一一验过去,总不能每一次血融都是巧合。”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刑部尚书不断拊掌,“立即去跟薛夫人商量!开棺验亲!”
纸包不住火,就算刑部尚书有意隐瞒,薛盼盼的事还是很快就让薛家人知道了。
薛瑁还是官身,所在的牢房条件很不错,床和小案都有,薛瑁整日都伏在案上写字,以此来静心。
他烦躁的将写废的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地上已经堆了不少。
虽说是写字静心,但薛瑁却越写越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他起身来到栏杆边,想喊狱卒给他送些水,可仔细一听,狱卒似乎在聊天。
薛瑁立即屏气凝神,直觉告诉他,他们在聊的是有关薛家案子的事。
“大人都审的差不多了,估计是八九不离十……”
“我的老天爷,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可就热闹了。亲兄妹啊……”
“那可不,还有了孩子。亏他也是读过书的,我没读过书都知道什么叫人伦纲纪。”
“不过这人都死了一个了,怎么能断定是亲父子呢?”
“听说要开棺验亲,大人已经去找薛夫人商量了,恐怕就这两天的事儿……”
薛瑁听了两句,浑身的血都凉了,呆站在栏杆前瞳孔涣散。
兄妹、乱伦、孩子、开棺……
薛蟾和薛盼盼的事暴露了?
怎么可能!薛盼盼不是已经跑了吗!她怎么又回来了!假的!都是假的!
“啊!薛大人!您怎么站在这儿……我们刚才说的,您都听见了?”
狱卒转过身发现了他,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目光中难掩轻视和鄙夷。
薛瑁脑中紧绷的弦蓦地断了,他砰的一声抓住栏杆,大吼:“把你们尚书找过来!快让他过来!!”
约定好了开棺验亲的日子,刑部尚书心情大好,把这几日审讯的结果写成奏章,打算明日就递交上去。
这时,手下来找他,传达了薛瑁的话,刑部尚书想了想,放下了笔。
“也好,明日开棺验亲,也要请薛家人到场,今日告诉他也无妨。”
面对这位曾经与他平级的同僚,刑部尚书此时只有嫌弃和鄙夷,这种糊涂蛋,家族还没落魄,多亏了五年前娶了个好儿媳。
薛瑁在牢中来回踱步,像一头困兽,看见刑部尚书后,他立即说道:“你们都胡乱查了些什么!为什么会有我儿子女儿通奸这么离谱的谣传!我要面见圣上!我要告你这个刑部尚书无能昏庸!”
刑部尚书镇定道:“薛大人不必着急,很快自然有你我到圣上面前对峙的时候。只要等验亲结果出来,您不想去也要去。”
薛瑁瞳孔震颤,“荒唐……荒唐……我儿子女儿都死了,你们也不肯放过!”
“薛大人,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薛二爷的妾室隐娘,其实就是你府上的四姑娘薛盼盼!她怀的那个孩子,我也已经让人把尸身带回来了,只等一起验亲。”
薛瑁连连退后,“不可能……不可能……”
他们怎么可能找到沈盼,沈盼不可能回来自投罗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刑部尚书拧着眉,“薛大人,你们薛家的好日子是真的要到头了。您现在可以先想想了,如何跟谢家交代您儿女的故事。明日开棺验亲,本官邀您一同见证。告辞。”
“你回来!你回来!”
薛瑁踉跄摔坐在床上,手紧攥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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