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晏:“太子妃难不成想以身份威逼她们改口?谢见微,你和谢家明知你的身份,却隐瞒不提将你嫁给太子,这是欺君之罪吧?傅太子一心维护你,不知北越皇帝和皇后是否也会如此,任由你用谎言哄骗世人!”
众宾客神情微妙,谢家和谢见微若真明知身份却隐瞒不报,的确是欺君重罪。
堂堂太子妃,怎能是边城农妇之女。
谢见微今日若不能自证身份,明日降罪的圣旨必到。
谢母失声吼道:“一派胡言!见微就是我的女儿!我养了她二十五年我岂会不知!她若不是我的女儿我岂会对她这么好!云晏,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南夏和北越正在议和,你这么针对我女儿你到底是何居心!”
“谢夫人维护她到底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她嫁给了太子?恕我直言,谢家因她得到了不少的恩荣吧?怪不得你们不肯承认,可惜纸是包不了火的。我从您家以前的仆役那里听到些故事。”
云晏信誓旦旦道:“谢见微今年二十五,据推算那个时间谢将军正在禹城与我南夏的将士对峙,试问他何时有时间与你怀上谢见微?他分明是在战后捡到了她,把她抱回了谢家。”
“听说她年幼时谢夫人对她并不亲近,还常因为她和谢将军争吵,若是亲生女儿,为何会如此?”
谢母冷静下来,缓缓道:“我曾去禹城见过我丈夫,待了小半月,你若不信大可去打听。我是在回京后才发现自己怀了孕,至于见微年幼时我不跟她亲近,是因为我体弱,那时时常生病,而见微还小。”
“至于争吵,哪个女人没和丈夫争吵过,府里下人嘴碎,只知道我和他吵架,不知缘由自己胡乱编排。不怕告诉你,见微的事早年就有人来嚼过舌根,全都被我骂走了。你们,听到些风言风语就来乱吠,南夏皇后就是这样教导儿女的?!”
云晏并不慌乱,“我知道,谢见微的身世现如今和你谢家的前途息息相关,指望你们自己承认是不可能了。这些村民说的话总不会有假吧?禹城被询问的人还有很多,只是看见画像的只有他们几家,若你真问心无愧,不怕再去查吧?”
“你——”
谢见微拉住母亲,云晏得意一笑,“谢见微,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敢把衣襟拉一拉,让大伙儿看看你胸前有没有痣吗?”
“见微……”
谢见微一脸平静地解开两粒盘扣,白皙的胸前确有一颗鲜明的红痣。
众宾客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头皮发麻。
本来的无稽之谈似乎越听越像是真的了!
“难道太子妃她真的……”
“谢家的事多年前的确早就传闻,不过他们那时就辟谣了。或许真是养出了感情,可这……早知身世却隐瞒皇上和皇后,这就……”
云晏昂起头颅,仿佛斗胜的公鸡,笑着对胡氏道:“还不快去抱抱你女儿?”
胡氏正准备上前,谢见微忽然问那几个村民,“你们肯定,看见的画像上,是我本人没错,是吗?”
几人匆忙点头,三串娘更是一口咬定,“这颗痣,肯定没错!”
胡氏抹着眼泪,“春儿,真是娘啊,我就说你和你爹长得一模一样,肯定不会有错的,这颗痣,你出生时就有,娘肯定忘不掉的!”
“哦,那就有意思了。”
谢见微手指附上那颗痣,轻轻一抹。
云晏笑容僵在了嘴角,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
谢见微将指腹亮给众人,一脸无辜道:“我这颗痣,是太子喜欢,所以几日前刚点上的。”
云宸眼前一晕,他看向云晏,眼里酝酿着一场风暴。
云晏喃喃:“不可能……”
谢见微反复擦拭着胸口,直到皮肤微微泛红,她将绢帕扔到桌上,徐徐道:
“前两日府里有下人跟我禀告,说这几日常有人打听我身上有没有胎记。一出手就是二十两,买我的消息。”
谢见微冲云晏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让她浑身发冷:“你怕是不知道,我代母亲管家很多年了,谢府上下的人都是我安排的,什么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想在我家打听我的消息还想瞒过我?稍微天真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这个人处心积虑,花二十两买我的消息是为了什么,我生来身上就没有胎记,只是这两日太子给我点了颗痣,我一直留着,就让府里人随口透露了出去。我想若只是打听消息,真假与否都无所谓,没想到……”
谢见微声线渐渐冷凝,她看着云晏一字一顿道:
“你们南夏人,到底想做什么?”
云晏喉头滞涩,说不出一句话来,禹城来的几个人已经被吓傻了,呆坐在原地。
傅平野沉声道:“把这几个人带下去,问出幕后指使,死活不论。”
几个村民哪里有什么傲骨,听完这话张口便直接承认了,三串娘指着胡氏说:“是她!是她把我们找来的,她说找到了女儿没有证据,就让我们帮她作证!事成后一人十两银子!娘娘饶命!殿下饶命!”
谢见微:“你连给兵马司兄弟的诊金都给不出,哪里来的几十两银子?公主真是好大方,我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算计我?”
“误会,这一定是误会!”云清全程都在状况外,眼看双方剑拔弩张,他便想调停。
云宸头痛不已,他疲惫地合上眼睛,半晌才道:“此事是我们搞错了,我代云晏向太子、太子妃道歉。”
“云晏她也是,报恩心切,没能查清就贸然前来,请太子妃见谅。”
云晏死死盯着谢见微,喉中挤出来的声音带着不甘和恼怒。
“谢见微,你是不是她女儿你自己清楚!我一时不察上了你的当!可你别以为你能瞒一辈子!”
谢见微哂笑,“仅仅因为我爹二十五年在禹城作战,就说我是她走失的女儿,那公主也是二十五年前出生,南夏皇帝那时也在禹城作战,公主有没有可能是她的女儿?你们对胡家的事如此上心,手下将领的恩人罢了,至于如此吗?”
“不会那所谓被救下的将领夫人和孩子,其实就是皇后娘娘和……”
“你敢侮辱我母后!”
胡氏呆呆看着面前的二人,她呆滞的大脑因谢见微的话转动了几圈,一口气哽在嗓子眼,忽然喘息不能。
她的视线在谢见微和云晏身上来回,忽然浑身发抖,瞪大了眼睛,尖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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