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变性人

宋程锦之前的故事是吴喻听说的，半年前，网警根据聊天记录显示的ID，抓获了一名叫凯米的掮客。

他将宋程锦供述出来，在这个卖淫团伙中，凯米负责联络嫖客，宋程锦负责组织团伙卖淫，两人从中抽取不菲的佣金。

宋程锦也会亲自出场买，她的口头禅是：“我很贵的！”

凯米被抓后的半年时间里，宋程锦忽然消失了，网警监控了她的主播账号、电话号码、微信等社交账号，都没有活动迹象。

她的身份证号码也没有乘坐火车、长途汽车、住宿酒店的记录。听说她本人经常整容，想要通过这个人之前的照片找到她本人，实在太难了。

所有公安人员都以为宋程锦消失了，却没想到，她竟然化名为罗海棠，盘踞在临江某个红灯区的角落里，继续干着老本行。

吴喻再次见到罗海棠时，在刑侦队的审讯室里，她素颜穿着囚服，非常憔悴，和昨夜千娇百媚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她身份证上的名字的确是宋程锦，性别男，现年27岁，但现实中他确实是个女娇娥，连声音、举止都娇滴滴的，和肖江这类中性款完全不同。

吴喻很好奇，但一时却不知道怎么问这个问题。这时候方褚民开口了，问道：“身份证上的性别是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原来宋程锦小时候是个双性人，男孩外部特征更明显一些，她从小被所有人误以为是男生，报户口时也理所当然的填了性别男。宋程锦的父母在她小时候便离婚了，她判给了爸爸，她的爸爸喜欢酗酒，以前醉了打她妈妈出气，后来妈妈离开了他们，爸爸便拿宋程锦出气。

后来奶奶心疼孙儿，便把宋程锦接到了身边，十几岁时，宋程锦特别想变成一个女生，女生可以留长发、穿裙子、还可以化妆、做指甲……

年幼的宋程锦天真的以为只要变成女生，便会有男生保护她，喜欢她。

从那时候开始，她穿着偏女性向的高领毛衣，喇叭裤，她的头发也留的比一般男生长。宋程锦的皮肤很白，常常被人误以为是假小子。

班上的女生都喜欢和宋程锦玩儿，喜欢对她分享她们的小秘密，喜欢谁、收到了谁的情书……

但是她们只是好闺蜜，很早很早时，宋程锦便知道：她喜欢男生。那时候并没有哪个男生喜欢她，直到后来，她辍学去夜店打工，大胆的把头发留长，学着女生细声细气的说话，穿女性化的衣服，化精致的妆容……她外表看上去彻底兑变为一个美女。

可宋程锦很孤独，她害怕被陌生人当面质疑她的性别，空闲时，她喜欢去某伪娘论坛闲逛，把自己生活中的美照分享在网上，和大家交流。

她曾经也谈过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她爱上了一名钢铁直男，他是夜店保安队长。

每天夜里上班时，宋程锦远远看着他，偶尔和他很平常的打个招呼，宋程锦都会脸红心跳好久。

思恋日复一日煎熬着她，她便开始在伪娘论坛里更新暗恋日记，写她的心情和与他共处的点点滴滴。

这个帖子很火，被版主飘红置顶许久，围观、跟帖的网友特别多。日记写了一百天，宋程锦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在伪娘论坛网友的鼓励煽动下，宋程锦向心爱的人表白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稀稀拉拉的霓虹灯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下班后，宋程锦看着心爱的他一个人站在夜色里等车，孤孤单单的，她快步追了上去，想大声说：“刘队，我喜欢你！”

可是话说出来却变成了：“刘队，回家啊！”

“对啊，回家。”保安队长客气的说。

宋程锦停住脚步，站在不远的地方，望着对方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小宋，还有其他事吗？我们好像住在相反的方向，不能搭同一个方向的车。”队长感到莫名其妙，说道。

“我，我喜欢你！”宋程锦结结巴巴的说出了心里话，心跳的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公交站台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空荡荡的，夜班公交车班次较少，只有一辆车远远驶来。

“啊？什么？不是说你是男人吗？”队长皱眉说，明显抗拒宋程锦的心意。

这时候，他等到了夜班车，便走上了车，转头看了一眼她，说：“小宋，回去吧，你肯定是上班喝多了，我就当你在开玩笑。”

那一刻，宋程锦感觉当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她很沮丧，自以为感动了全世界，却唯独感动不了他，爱情并没有给她带来奇迹。

从那天开始，保安队长看到宋程锦时，目光总是躲躲闪闪，让她尴尬不已。

孤独啃噬着宋程锦，她在网上查询得知，国外能做变性手术，于是当她攒够了这笔手术费后，便踏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

在国外，通过检查，她第一次知道，她是个双性人，身上有两套生殖系统，只是因为发现太晚，女性生殖器官发育不良。

手术台上，医生果断将连累她多年的男性生殖器官切除，为她重塑了下体，之后便定期注射雌激素，两个月后，她真的来月经了。

那一刻，殷红的经血使她特别兴奋，她变成了真正的女娇娥，仿佛获得了新生。

反复检查稳定之后，在医生的嘱咐下，宋程锦踏上了回国的路。

做回了女儿身的宋程锦，感觉人生太美好了。

她心情明媚，她要狠狠补回这么多年来失落的东西，好好展示自己的女性之美，于是，文化水平不高的她选择了做网络主播。

新的身份给她带来了不一样人生，比起在夜店打工赚手术费时的艰辛，她后来赚钱实在太简单了。宋程锦走上卖身这条路，起初只是好奇，她想要快速体验一下男女之间的事，于是便和给她发私信的其中一个粉丝体验了一下……

后来，她一个人应付不了，便找了经纪人，专门联络资源，还把业务介绍给了其他姐妹，她认识的人越来越多，她在纸醉金迷的生活里渐渐迷失了……忘记了从前那个卑微的自己。

网络主播宋程锦越来越火，她成了网络红人，有了自己的粉丝群。

直到有一天，一个粉丝跳出来，说她曾经是某伪娘论坛的知名伪娘……

那段她不想回忆的往事被暴露在阳光下，接受众人的围观，宋程锦感觉自己被打回了原形，她逃遁了，惧怕上网。

祸不单行，没过几天，她的经纪人竟然毫无征兆的被捕，只给她发了条信息，“快逃”，便再也联系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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