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银禾一直到深夜,才察觉到卧榻一侧的动静,睁眼看是晏时隐松了一口气,坐起来。
“王爷这是刚回吗?”
他只穿着里衣,发尾还有些湿意。
晏时隐笑着点头。
“吵醒你了,下回我去书房睡。”
叶银禾摇了摇头:“王爷哪能去书房睡,多晚都是要回卧房的。”
若是传出去,还不定怎么说他们的关系呢,现如今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看,一点小事都能叫那些有坏心的拿来大做文章。
晏时隐弯腰过去,勾着她的要拉到怀里来,笑说道:“今夜……”
晏时隐又想了,但叶银禾却拒绝的捂住他的唇。
“王爷,不行。”叶银禾解释:“我来葵水了。”
晏时隐把额头靠在她的肩颈处深吸一口气,可还是忍不住在她唇上吻了吻才停下。
“睡吧。”晏时隐搂着她,还拉着被褥往她身上盖得更严实一些。
叶银禾扭头看他,一双桃花眼透着些许疑惑,明明再正常不过的眼神,可落在晏时隐的眼里,她什么样什么眼神都是美的!
晏时隐瞳孔微凝,伸手就去盖住她的双眼:“睡觉。”
叶银禾忍不住笑起来,嗯了声果然闭上眼睛。
晏时隐说的对,一个人的好坏随着时间就能看得出来,再坏,起码她不会再像前世一样被虐待被杀害。
这一世她一定会好好的活着,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被拘泥于内宅后院,哪怕日后晏时隐有了妾室,有别的貌美女子也无妨,她潇洒离开就是了。
叶银禾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所想所求,哪怕对晏时隐已经心动,她也保持着绝对的清醒。
第二日一早,晏时隐收拾好连早膳都没有用就出门了,出门前吩咐下人伺候好王妃,给她熬制些补气血暖身的汤药。
周嬷嬷听得一愣一愣的,在他临出门前解释一句:“王妃这几日可大补不得。”
越补,血越发的流得多。
晏时隐不明,却也没时间问了,匆匆出门去。
叶银禾起来时,周嬷嬷就把清晨时晏时隐的话说了一遍,忍不住一笑:“王爷是当真把王妃您放在心上的,只是许多知识不够。”
女子在葵水来的期间需不需要补端看女子的身体情况,一般来说,年轻身体好的女子都是不能大补的,小补和注意保暖即可。
叶银禾听得心里颇暖。
叶银禾每次来葵水时都会有些酸软无力,浑身不得劲儿的就想睡觉。
主母有些什么,内院的下人都是知道的,连珠姑姑和碧荷姑姑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各自眼里的无奈。
老太妃这盼个秦王的孩子真是难盼来,王妃都十八岁了,正是生养的好年纪,怎么就怀不上呢?
——
武德司外,一个身穿青紫长衫的男人提着个鸟笼看到翻身下马的晏时隐,上前笑着施礼喊道:“王爷?”
“堂舅。”
面前的人名叫苏明忝,乃苏家旁系,老太妃的堂弟。
苏家一向低调,苏明忝更是出了名的纨绔子,整日里除了做生意之外,便是在京中四处遛鸟逗狗。
苏明忝哈哈一笑,凑近了才一副很是熟稔的拍着他肩膀说:“时隐啊,想不到你小子还活过来了,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堂姐好生担心。闹得我们也是不安得很,没想到你小子,竟隐瞒着我们这么大的事情。”
悄咪咪的就去了北疆立功回来惊艳所有人,简直……太棒了!
那些个在秦王昏迷不醒,贤王又出事之后对苏家开始疏远的那些人,定然后悔死了。
苏明忝以前没少带晏时隐在京城走街串巷胡闹,虽是堂舅,感情却是极好的。
晏时隐就低声道:“事关国事,望堂舅理解。”
“理解,理解得很。”苏明忝说着,看他精神抖擞人也明朗得很,就问:“有了王妃就是不一样啊,人看着都沉稳多了,想来我再过不久就可以做舅姥爷了吧?”
晏时隐:“……”
“堂舅,子嗣乃是天赐,哪能说有就有的。”晏时隐笑着说完,也不多言了。
“还有事,改日再与堂舅喝两杯。”
苏明忝应了声好,带着自己的鸟笼往别的地方去了。
晏时隐进武德司后,武德司门口的一角,一个卖糖葫芦的男人转身直接走了。
到了城门口附近,男人将糖葫芦直接丢给路边玩耍的孩子,将身上的粗麻布衣脱下后,往边上的一家铁铺走进去。
进了铁铺内,便有人打开门让他进去。
“是秦王在查,武德司的那些狗东西这会儿也找不到我们证据,不过秦王出手的话实在麻烦。”
晏时隐以前虽然常年在北疆征战,可在京城里也是有自己的能人手下的,京中的许多事情都没能瞒过他的眼睛。
以前他也有回京的时候,回来之后京中的一些事情他都会去处理,且每次处理得都很好。
“他是麻烦,可我们也能让麻烦改变方向。”坐在里面的一个女人说道。
男人挑眉。
“我们得到线索,此次将我们暗娼楼往年的资料和客人的信息送到武德司的,是秦王妃。”
“什么?”
男人惊愕了,说道:“这个叶银禾我们不是调查过了吗?她的背景也不过是尚书嫡女,生母容晚晴虽很会经商且藏有私产,可却没有这般大的能力吧?”
“她以前是没有,可她如今是秦王妃,盯着王府的人回来说,这秦王对她可钟爱得很。”
晏时隐喜爱叶银禾,即是喜爱,少不得会把自己的一些东西给她,这其中或许也有他培养的一些势力。
“找个人去试探试探,若是她身边有厉害之人,便确认了。”
对付他们暗娼楼的,是秦王夫妇吗?
男人默了默,就说道:“我来安排人。”
之后的几日,晏时隐都是早出晚归的,叶银禾倒也不问,可不问也还是听说了。
城郊外发生了恶劣的杀人事件,且知道是北匪在京城附近杀人夺物。
叶银禾听了婢子的交谈,说道:“天大的事情近日里你们也少些出府去。”
北匪杀人夺物不奇怪,可在天子脚下,在京城郊外做这些就很可疑了。
婢子们也是怕的,点了点头:“我们可不敢出去的。”
叶银禾还让下人去通知所有的管事,让手底下的那些人都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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