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大理寺里就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在讨论毛万中的案子。
“凶手够绝的,居然连尸体都藏起来了,这真是将所有路都堵死了。”
“何止,毛万中的母亲,高三相好的杜鹃,都死了。还死得很蹊跷。”
大家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这说明凶手这几年可能一直在关注这个案子。
而且,他还是个十分谨慎的人。
“我看,不用赌宁宴十天,我看明天她就得把卷宗还回来,查不下去了。”
费时费力,关键是真的没有线索。
大家又嘻嘻哈哈笑了起来,秦料出门来,呵斥道:“有功夫笑话别人,自己手里的案子不查了?”
“秦爷,咱们再慢也肯定比她快,您就放心吧。”
秦料看向宁宴的房间方向,眸光动了动。
宁宴将案件的卷宗都翻烂了,她又让金树将府衙已经回家荣养的仵作喊来问话。
仵作年纪大了,但还记得毛万中的案子。
他细细将现场又复述了一遍。
“高三肯定是自缢,老朽这一辈子查的自缢,不说上千,至少也有几百个。”
“这自缢和他杀自缢,不一样。”他很自信,“他杀自缢,除非是将人弄晕了吊上去,但高三吊的那个高度,一般人弄不上去。”
不管凶手多大的力气,他都做不到,将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挂到那么高的位置的绳套里。
“如果是先套好脖子往上拉,那横梁上的留下的痕迹,肯定不会那么浅。宁镖头,您也是仵作,老朽的这差事没有错吧?”
宁宴微微颔首。
仵作的话确实没有错,如果是吊人上去,就得用长而粗的麻绳,那横梁上必定留下比较深的磨痕。
但她看了横梁,很浅。
“但高三的朋友说他不可能自杀,他的性格从来都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宁宴道。
仵作也理解,“他们这种人确实这样,遇到难事就解决难事,遇到为难自己的人,就解决人,反正不会自杀。”
“这案子确实怪,怪到出奇。我验了一辈子的尸,就没见过这种案子。”
宁宴给他添茶,“那个头颅以及左腿是锯断,还是砍断的,切口面整齐吗?”
“砍断的,切口面不算整齐,应该是斧头之类的。我判断凶手不是做体力活,有力气的人。”
“现场血迹呢,有多少?”
仵作想了想,“小半盆的量吧,那青石板很光,我扫了一眼,多是多但也没那么多。”
他说完,发现宁宴的表情有点奇怪,“怎么了?这血有什么问题。”
“砍了头,剁了腿,出血量不可能只有小半盆。”宁宴告诉他。
仵作一愣,醍醐灌顶般拍了大腿,“你这一说倒是提醒我了,现场的血量肯定不对,就算狗喝了一些,血量和血的痕迹也不对。”
剁尸体,肯定有喷溅的血迹,但现场没有。
“就、就像是泼在地上的。”
宁宴点头。
这就说明,毛万中的死不是发生在他家,那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但这样的话,案子就更复杂了。
“出鬼了出鬼了。”仵作粗糙的手搓着大腿面,焦虑不安又有点懊恼,“当年我忽略了这点。”
宁宴安慰了他几句,仵作念念有词地告辞离开,宁宴忽然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老朽?”仵作指了指自己,得到确认后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老朽说,毛万中的爹也是被砍头的。”
宁宴十分吃惊,因为毛徐氏说毛万中的父亲是意外溺死。
“为什么被砍头?”她问道。
“本是个老实人,但被人带去赌钱,输红了眼回家,路上遇到个有钱人,见财起意杀人抢钱。”仵作道,“没过几天就抓到了,菜市口砍的头。”
宁宴喝了口茶,和仵作道谢,就去了卷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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