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道林跟着王虎去找这位镖师。
宁宴和沈思行道:“再附近走访一下,问问附近百姓,有没有人早上见过两个手持佩刀的人。”
沈思行带着金树去了。
认尸的公告贴在大理寺门口,许多人经过,读了一遍又一阵唏嘘,“没有头,这不好认啊。”
京中高个子,习武的人并不少,更何况,还有可能是外来人口。
确实不好找。
宁宴则拉着裴延一起,在菜市周围的各个线路上溜达,试试能不能找到被害人的头。
查清楚尸源,是当下最关键的事。
但他们走访了一个下午,也没有收获,门口的告示也没有人来认。
裴延让十文去军中文,毕竟箭伤还是比较特别的。
一夜无话,快要天亮时,安静的京城随着城门打开,再一次热闹了起来,无数小贩涌进城内,在各个地方摆摊做小买卖。
长街上人来人往,各个巷子里的住户也都起了,洗漱洗衣忙忙碌碌人来人往。
在三条巷的巷尾,有个乞丐瑟缩着睁开眼,踉踉跄跄爬起来,往巷子里走,不停往人家里看,也翻着垃圾,找着能果腹的东西。
他路过一处空屋时,看见几条狗正围着个布包叫唤,他眼睛一亮,赶紧冲过去,将狗赶走,迫不及待打开了布包。
随着外面一层布拆开后,里面又露出一层布来,但随即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冲了出来,里层的花布上也能看得出,已被血浸透了。
他兴奋起来,“莫不是谁丢的肉吧?”
他许久没吃肉了。
但等布打开,他随即惊叫出声,到底蹬着腿不断后退喊着救命。
府衙的捕快一刻钟后就到了,看到摆在地上,一颗男人的头也愣了一下,随即有人道:“昨天大理寺宁捕头接了无头男尸案,这颗人头不会是吧?”
“啊,完全有可能,赶紧给宁捕头送去。”
他们赶紧将乞丐以及发现的人头送去了大理寺。
宁宴赶到时,头颅已经在停尸房了,胡长法也正在戴手套,看见她笑着道:“宁捕头,咱们运气还不错,今天就找到头了。”
“说是一个乞丐在三条巷发现的?”宁宴也戴着手套,半蹲下来打量摆在桌子上人头。
被害人眼睛是闭着的,鼻梁不高,眉毛很浓,上牙有些外突,但皮肤很白皙细腻,看这张脸,感觉被害人生活的环境应该不错。
她查了被害人的牙齿和瞳孔。
“年纪约在二十到三十岁,牙保养得也不错,看来经常刷牙,”
除此以外,被害人的头发也不错,看样子是个很注重外表的人。
宁宴皱眉,觉得哪里不对。
“死亡时间呢?”胡长法一边记录,一边问道,宁宴查了眼睛,愣怔了一下,“死亡时间……”
她十分错愕,“二到三个时辰内。”
现在是卯时六刻,也就是被害人遇害的时间往前推,应该是子时到卯时之间。
“啊?”胡长法提着笔,不敢置信地看着宁宴,“这、这不对啊,死亡时间不对吧?”
宁宴没说话,而是将而头颅拿起来,看伤口的形状,而后拿去昨天早上发现躯干做对比,然后和胡长法面面相觑。
“头和身体,不是一具身体。”宁宴绷着脸道。
“这、这也就说还有一个被害人?”胡长法道。
宁宴点头,她让胡长法细细检查头颅,“头发丝都别放过。”
她则让乞丐带路去了三条巷,乞丐指着发现头颅的地方,告诉宁宴,“当时有三四条狗冲着叫,我心想是不是猪肉什么的,哪晓得一打开居然是人头。”
宁宴看向旁边的院子,院子是破旧的,里面聚了很多落叶,有野猫野狗居住的痕迹,旁边的住户也说,这个院子里住了七八条狗。
算是一个野狗窝。
沈思行跳进去每个房间看了一遍,最后摇了摇头。
“没有。”
没有血迹也没有被害人的身体。
宁宴让大家周围所有地方,“搜仔细点,有可疑之物,全部带回去。”
“这颗人头的切口怎么样?”沈思行问宁宴。
“不平整,像是斧头之类的东西砍下来的,凶手的力气应该不大。”宁宴道,“看痕迹和刀口,像是同一个人所为。”
沈思行皱眉,两个人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凶手想干什么?”
他将尸体放在牛肉铺,将一个人头放在野狗窝边上,还将被害人的头砍下来。
纵然砍得那么累,可还是砍了,这一点,让宁宴觉得十分奇怪。
“凶手是不是在掩饰什么?”她琢磨着,沈思行也觉得是,两个人真正说着话,跑来一个大理寺捕快,“宁捕头,有个镖师来认尸,说昨天发现的被害人,很像他的师兄。”
“走。”宁宴回了大理寺,来认尸的男人站在院子里,看见宁宴他道,“宁捕头,我师兄陆彪两天没回来了,我看你们贴的告示,说左腿后面有箭伤的疤,觉得和他很像。”
“他个子多高?”宁宴问他。
“五尺九寸,比我高半个头。”他比了比自己的身高,“对了,我师右手的手掌上,有一个很浅的疤,那是几年前我和他比试时,不小心划伤的。”
宁宴带镖师去认尸。
镖师将他说的两个标志性的地方看过后,脸色煞白地看向宁宴,沉重地点了点头,“就、就是我师兄。”
宁宴松了口气,好歹确定了第一个尸源,她又让对方认一认头,镖师摇头,“不、不认识,没见过。”
“辛苦了。那劳驾你带我们去你师兄的家里看看。”
“他、他家在城外,不怎么回去的,他平时就住在镖局后赁的房子里,我有钥匙,我带你们去看。”
一行人去了被害人的住所,是一间独立的两间屋子的房子,没有院子,面朝北。
打开一间房门,里面有些脏乱,桌上放着没吃完咸菜馒头。
“师兄家里很苦的,他每个月拿的钱都拿回家给他爹娘治病。”镖师叹气道,“他平时从来不和我们一起出去吃酒玩乐。”
“反正不管做什么,他都是能省就省。”
“我实在想不到,他这么好的人……”他哽咽起来,“他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人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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