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凶手为什么这么做呢?”胡长法一脸疑惑。
“他有刀,为什么还要混淆视听。”
宁宴没有说话,而是接着去看其他被害者的伤口,她停在柳姨娘的尸体前,神情一顿,“这个伤口也是。”
伤口根本不是弯刀导致的,切口的两端很平整。
胡长法也点着头。
“等等!”宁宴制止胡长法盖柳姨娘白布的动作,“她肚子里是什么?”
柳姨娘的内脏在被发现时就掏空了,里面塞的是一只死猫,刚才胡长法盖白布的时候,宁宴觉得柳姨娘的腹部有点奇怪。
“这根肋骨,是不是高于对面的?”宁宴问道。
胡长法查看了半天,点了点头,“还真是,左边更高点。”
“给我把刀。”
宁宴重新剖开了柳姨娘的腹腔,扒开后看到了肋骨,死者的左边的肋骨居然是断裂的,而且,在肋骨的面上有一个很明显的划痕。
呈长条形,从断裂处开始,长约两寸。
而且断裂处也很不寻常。柳姨娘的尸体表面是没有伤痕的,所以肋骨的断裂,应该是在凶手打开腹腔时造成的。
“这力气也太大了,扒拉内脏为什么能撬断肋骨?”胡长法想不明白,除非用大家伙扒。毕竟肋骨又不是纸,随随便便就能掰断。
宁宴一愣,“你说什么?撬断肋骨?”
“对!”胡长法不知道宁宴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重复道,“我觉得只能是撬,总不能是故意敲断的吧?”
宁宴挑了挑眉,又仔仔细细将左边肋骨和腹腔看了一遍,她低声道:“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凶手很可能是撬。”
但凶手自始至终都很沉稳,为什么到柳姨娘这里就换了个粗鲁的方式。
又或者是凶手慌张,没做好?
宁宴想到了泰安每次看到她慌张的表情和躲避的目光。
如果是泰安,他很害怕,那绝对可以理解。
撬?
“如果是撬,我想到了一个东西。”沈思行站在门口,突然出声道,“厨子都有一个撬刀,这种刀有个底座,刀卡在底座上,可以来回活动,可以借力,非常好用。”
“那看来,真正的凶器,我们还没有找到。”宁宴脱了手套,“那就找!”
胡长法道:“这么长时间了,他们进进出出几趟也没有拦着,凶手会不会早就将凶器转移了?”
宁宴摇头,“徐能这个人很自信,他藏的东西,他不会觉得别人能找到。”
更何况,那么多东西,徐能想要带离梁国公府也很引人注意,在这个关口,徐能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走!”宁宴和沈思行道,“找凶器去。”
“多带点人吗?”沈思行道,“梁国公府不小,他挖坑埋了,我们不好找。”
宁宴笑了,“回家去将旺财找来!”
“将它忘记了。”沈思行失笑。
宁宴几个人回家将旺财和翠花带来,一行人加一条狗在院子里转悠,找得很仔细。
这边,瑞王骑着快马从城外进来,陆彪在王府小门等他,瑞王看到他皱了皱眉,“怎么在这里,裴延逃了?”
“倒是没有,只是宁宴好像快找到真正的凶手了。”陆彪道,“属下来和您说一声。”
瑞王颔首,“知道了,你拖延两日,过了这几天她查到就查到吧,不影响。”
陆彪想了想,点头道:“是。”又问,“要不,杀了凶手?这样世人就会以为是宁宴为了救裴延屈打他,导致他不堪重刑自杀求解脱?”
“你看着办吧。”瑞王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陆彪,叮嘱道,“盯住宁宴,不要让她出幺蛾子,这个女人不简单。”
陆彪应是。
陆彪回了城外西大营,找了几个信得过的兄弟,将他的计划说了一遍,交代每个人做什么。
“事成后,都有重赏。”
一个兄弟笑着应是,又不太明白,“将军,圣上会将裴将军治罪吗?我怎么感觉不太靠谱呢?”
陆彪摆手,“重要的是不是这件事,到时候你们知道了。”
“大家做好该做的事,其他的不要管,自有那么的好处。”
大家笑嘻嘻地应着,各自去准备。
梁国公府内,旺财嗅着鼻子,从院头到院尾,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就连金树都趴在地上嗅鼻子。
“老大,东西会不会带出去了?”金树道,“如果有,旺财肯定能闻到。”
旺财:“汪汪!”
它很自信,如果土里真埋了杀人的刀,它不可能找不到的。
“宁捕头,你们在找什么?”王力不知何时从外面进来,宁宴抬头看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王力指了指茶水房,“小人就、就没有走,一直在里面睡觉。”王力有点害怕,“小人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宁宴摆手,“没事。”找不到东西她正烦躁,忽然她一顿想到什么,“如果徐能想要藏东西,你觉得他会藏在哪里?”
王力一愣,眼睛在园子里转悠,犹豫道:“他最喜欢后院的那个湖,以前他还和国公爷一起在湖里游船钓鱼来着。”
“别的地方,我还真不知道。”
宁宴心头一跳,她将那个湖忘记了。
藏刀具,水底确实是最安全。
宁宴立刻带人去水里捞,两个时辰后,金树从水底下钻出来,手里托着个布口袋,“老大,找到了。”
布包里,放着三把刀,还有一把沈思所说的厨子专用的那种撬刀,刀上还有些微残留血迹,王力看到后,立刻认出来这三把刀。
“我知道了,我见过这个奇怪的刀。”
宁宴带着东西回了大理寺,对比了刀和被害人伤口。
一刻钟后,宁宴再一次提审徐能。
“认识这些吗?”宁宴将刀放在桌上。
徐能面色微变,再不复先前的沉稳。
“说吧,你的动机是什么?”
“为什么要杀梁国公府全家?”
宁宴对徐能的动机有了一些猜测,但还需要他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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