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不能久待,吃过晚饭,他就要出城。
“路上小心点,城中巡逻很严密。”宁宴道。
“你担心我?”裴延忽然停下来看她,“我要死了,你怎么办?”
宁宴莫名其妙看着他,“你死了,难道还要我陪葬?顶多多费点功夫,将你的坑挖大点呗。”
裴延磨了磨牙,“没良心。”
宁宴忍着笑送他离开。
第二日,赵之言被宁王传召回去,过了两日赵之澜到了,亲自接管了兵权,攻打清溪。
赵之澜明显比赵之言稳重保守一些,城府也更深。
宁宴并不着急,她在等。
这天晚上,她在房里配置解药,忽然玉真道人敲门个进来,“四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宁宴停下手里的事,玉真道人很慌张,“世子爷刚才被人刺杀,受伤了。”
赵之澜伤得比宁宴想象得重,身中三刀,其中一刀应该刺破了脾脏。
这种伤,宁宴不是大夫也没有办法。
赵之澜撑了两天,人没了。
赵之澜的死,快到宁宴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宁王赶到,她还在恍惚,才意识到赵之澜死了。
她看着哭得伤心的赵之言,第一次佩服他。
看着温润,但做事却一点不优柔寡断。
宁王受了打击,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岣嵝着腰背,让人扶着回房了。
世子妃夫人是第二天到的,手里还抱着她的小儿子。
无论吃饭还是睡觉甚至待客,她从未撒手过。
丧事办得并不隆重,匆匆三日便扶灵回寨子里,宁王没的人选,只能赵之言掌兵权,他坐镇指挥。
宁王的手段比赵之澜更厉害,清溪也很快被他拿下,他进城后,慷慨激昂地说了一番漂亮话,画了一张很大很大的饼。
城中百姓迅速被他安抚下来,莫说闹事,甚至有人开始说他好话。
宁王用兵也很神,拿下清溪后继续南下,颇有势如破竹之势。
宁宴常想,如果宁王很有谋略,爱民如子,那天下易主也没什么不好的,或许大周能迎来盛世。
但相处后他发现,宁王所有的仁慈都只是表面,被他俘虏进军营的人,她从未在第二天见到过。
都是夜里杀夜里埋。
只能说,比起赵之言,宁王做得更漂亮一些。
“父王就是不相信我。”赵之言愤愤不平,“我的能力哪里不如二哥,他可是说过,我是几个孩子里,最像他的。”
宁宴陪赵之言喝酒,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
“三哥可以试试,先回寨子里住几日,你不在这里,父王就会知道,你的重要性。”
赵之言一愣,看了宁宴很久,而后笑着道:“还是四妹理解我。”
宁宴看懂了赵之言刚才的目光,他怀疑宁宴有异心,因为宁王也曾说过,女儿也能继承皇位。
赵之言除了赵之澜,如果宁宴露出半点对权利的欲望,他也会将她除之后快。
宁宴懂了,但依旧波澜不惊。
因为她相信,赵之言会回寨子里的。
就算是试探她,他也会按照她说的回去。
果然,过了五六日,赵之言寻了个由头要回寨子,宁王没拦着他,宁宴送他出门,“三哥也不要待太久,三五天就行了。”
“那父王交给你照顾了。”赵之言低声道。
“三哥放心。”
宁宴看着走远的赵之言,笑了笑,她其实也不确定,赵之言回寨子里后,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依她觉得十之八九会。
果然,赵之言回去后的第四天,寨子里传来了噩耗,赵之言中毒而亡,死法几乎和赵之铭一样,半夜死在房里,早上才被人发现。
“在寨子里被人下毒?”宁王颓败地坐在椅子上,“下毒之人可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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