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便仰头问他:“那我以后对你是不是要改称呼了?我叫你什么好呢,夫婿?还是相公?”
殷珩看着她一张一翕的红唇,微微滑动喉结,低沉道:“你想叫什么?”
孟娬想了想,唤道:“相公。”
殷珩眼神霎时幽暗。她又道:“你是不是也得唤我娘子啦?”
殷珩的嗓音沉得有种撩人的磁哑,在这称呼上与她商议道:“唤夫人,会不会好点?”
孟娬听来轻飘飘的,也觉得好像夫人比娘子正经一点,便点了点头。
适逢院子里的众人又连番催促,让孟娬和殷珩出去喝酒。
眼下才刚入夜,也不好一直待在新房里不出去,孟娬便道:“我们是不是得要出去招呼一些客人啊。”
殷珩道:“应是如此。”
说着孟娬便从榻几边起身。然还来不及走两步,身后他忽然低唤她:“夫人。”
孟娬心头一窒,在回头的那一瞬间,冷不防就迎上来一个怀抱,将她箍在怀里。
半垂的眼帘间,流光闪烁,氤氲温润,满目的喜红里,唯有深深镌刻着他的模样。
房外的喧哗嘈杂,越发衬得房内的两人旖旎。
有乡霸在外面喊道:“大哥和大姐头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等不及了要洞房吧!”
孟娬听到那话语声,忙撑了撑殷珩的肩,想起来眼下不是时候。还得出去招呼呢。
只是殷珩并没放开她。
又有乡霸在外起哄道:“要是再不出来,我们可就来听墙角了啊!”
后来殷珩在她耳畔低哑道:“人比嫁衣美。”
孟娬闻言,弯起了笑眼。
孟娬抬手帮他理了理衣裳,抚平肩上本她弄出来的褶皱,再细细一看,见眼前男子红衣墨发,端庄持重,又风华无双。
有许多话想与他说,只是眼下不是时候,等两人都平复许多后,便相携着先出了新房。
两人一出来,就有人忍不住八卦地笑问,“这么久不出来,在里面干什么啊?”
孟娬顺口就道:“我们在里面喝交杯酒呢。”
“喝交杯酒要这么久吗?”
孟娬理直气壮道:“良辰美景,良人在侧,你以为喝交杯酒跟拼酒似的比谁喝得快啊?交杯酒当然是要慢慢喝细细品啊,一看你们就没结过婚!”
她说得竟让人无言以对。
随后两人被簇拥着敬新人酒。
这宴席上也进行得十分热闹,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笑闹不绝。
当孟娬一见她和殷珩有被灌酒的苗头,就以有家室为由理所当然地拒绝。
后来孟娬和殷珩与夏氏、旭沉芳坐在一起,还和往常一样,吃了一顿晚饭。
旭沉芳看了看她,笑道:“阿娬表妹今天好看。你这身凤冠霞帔,城里没哪个姑娘出嫁时有你这般风光。”
孟娬道:“你这么慷慨,以后你要娶的姑娘,定然也很风光。旭沉芳,你也老大不小了,得抓紧点。”
旭沉芳道:“你好好过你自己的就行了,我的事还用你担心?”他笑容风流俊雅,玩世不恭,“哪天我要是想成家了,想嫁给我的姑娘还不得排队排到城外去。”
夏氏满面红光道:“陈芳,若有合适的,也可以考虑看看了。”
乡霸们来叫旭沉芳喝酒,旭沉芳今晚没推辞,起身很爽快地去了。
孟娬见状道:“你伤好了吗,不能多喝。”
旭沉芳挑挑眉,站在灯火下看她,道:“你嫁人也就这一天,等我伤好了再想喝也喝不上了啊。”说着他就朝那边的人群走去,随意地摆摆手,“别管我,不然一会儿我急了也不让你有个安生的新婚夜。”
旭沉芳以往经常应酬,他酒量很好。今晚他来者不拒,喝得很凶。
直到把想灌他酒的乡霸们一个个喝趴下,而他还没有彻底醉倒。
今晚旭沉芳没有在这里过夜,在夜深人散之际,他招了自己的扈从,让扈从驾着马车把他载回去。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人,到这会儿也都陆陆续续东倒西歪地离去。
崇咸四人负责清场。
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旭沉芳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夏氏原本是叫他留下来,旭沉芳头也不回,满身酒气,嘴上笑语道:“今晚不留了,不然也太显得多余了。”
无人看得见,他嘴上笑着,却满目荒凉,醉意一上来,熏得眼角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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