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珩问:“还找香囊吗?”
孟娬抹了把脸,道:“不找了。”
两人出书房门时,顶着两张黑炭脸。院里的嬷嬷们见了,全都憋着笑。
殷珩若无其事地淡淡吩咐道:“去打些热水来。”
热水打来后直接送进了盥洗室。
殷珩让孟娬先进去冲洗。
先前她已经沐浴过了,也不能一晚上泡两次浴桶,便进盥洗室把脸上身上的墨迹清理一番。
随后殷珩拿着寝衣进盥洗室时,孟娬吓了一跳,捂着自个道:“你不是说我先洗么,你进来作甚?”
殷珩将干净衣裳挂在架子上,道:“你怕什么。”
孟娬:“……我怕你干什么。”
殷珩:“那就一起洗吧。”
孟娬:“……”
孟娬心想,反正都是老熟人了,一起洗就一起洗,不然还真让他以为自己怕了他似的。
……
一刻时辰过后,孟娬被一双手掌着身子抱起,。
让她招架不住,趴在他肩头一阵低吟呢喃:“我怕了怕了……怕了你了还不行吗……”
不知过了多久,殷珩一手揽着她,一手取下寝衣披在她和自己的身上。
孟娬就这般盘腰的姿势被殷珩抱着走出盥洗室回卧房去。
孟娬双手紧紧抓住他有力的手臂,低低道:“别这样出去……”
他一边走出去一边声音有些哑道:“你喜欢在盥洗室里?”
出了盥洗室,她才发现,院落里早已经没人了。
她伏在他怀里,咬着牙轻声叮咛。
第二日孟娬醒来时,感觉浑身都被碾过一般。
殷珩已经去上早朝了,没有吵醒她。
她起身梳洗,用完早膳,两腿打颤地移步到廊下去吹吹风,坐了一会儿。
这时金色的阳光已经洒满了小院。
崇仪对孟娬表示佩服,居然能糊王爷一脸的墨。平时哪个敢往王爷脸上招呼,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烟儿回想起昨晚那个画面,还忍俊不禁。
这时,管家到了这院里来,后面还跟着些个下人。
下人们手里抱着一盏盏盆景,在管家的吩咐下,一一摆放在院子里。
孟娬见状愣了愣,只见盆景里栽种的是一株株菊。这个时节,正是菊开得恣意的时候。
这些菊形态各异,颜色也分好几种,在空气里散开一股清淡的菊香。
秋高气爽,菊开满院,光是那份绽放的明丽与绚烂,便让人见之心头舒畅。
孟娬问管家:“这些哪儿来的?”
管家笑呵呵地应道:“王爷吩咐,将花市里的菊盏挑上乘的全部买回来,给王妃赏玩呢。”
孟娬探身伸手去掬了一捧金黄色的菊花瓣,勾唇笑了。
她想起昨日她与殷珩说,进宫没能赏到菊,他竟一直记在心上。
以至于后来好长一段时间,王府里的茶饮都主打菊花茶。
殷珩已经一连三天都是喝的菊花茶,眼见着孟娬又给他沏一壶新的来时,他面色一动:“又是菊花茶?”
孟娬笑眯眯道:“可不是。入秋了,这菊花茶润燥呢。”
殷珩道:“润燥的不止菊花茶一种。”
孟娬道:“可是家里最不缺的不就是菊花么。那些买来的菊花,就这么丢了太可惜了,所以我让老柴把菊花瓣晾晒干了做花茶。”
殷珩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茶盏里漂浮的菊花瓣,道:“夫人真是持家贤惠。”
老柴说起这事儿时,也是一脸的愁容,唏嘘道:“我一整天嘴里都是股菊花味儿。”
后来,殷珩让崇咸把菊花茶拿些去他的公署。
公署里官员往来频繁,但凡有官员往殷珩跟前凑的,在聊完了公事以后,殷珩都会来一句:“喝点儿菊花茶?”
难得殷武王这么好客,起初官员们都和和气气地应了,喝完茶再走。
到后来,殷珩问都懒得问他们了,只要他们一来,殷珩就吩咐崇咸道:“去泡点菊花茶。”
再后来,官员们来公署交接差事,一看见崇咸去泡茶,就赶紧摆手道:“不喝了不喝了,几句话下官说完就走。”
大家有事说事,省去了官场寒暄和不必要的废话,效率提高了不少。所以那阵子,殷珩每日归家都归得早。
***
明雁君在将军府养了几日,每日都由明夫人亲自给她上药,她身上的伤痕太重,想必要过些日子才会渐渐消退,脸上的淤痕倒轻些,已经慢慢淡化了。
她自成亲后,就不曾在家里一连住上好几日。
因而这些天,她待得十分舒心。
唯一不不舒心的就是身体没养好,明夫人是绝对不会让她舞枪弄棒的。
那平时靠什么打发时间呢?
明夫人有的是时间,便每天下午过来陪她做做刺绣什么的。
做刺绣,那可是明雁君最不喜欢的事。
可明夫人就是捧了针线篮子来,塞给明雁君一只绣绷,又递给她针线,还给她备好了一幅简单的花样,道:“眼下你横竖不能练枪打拳,趁有时间,就让为娘好好给你补补功课。”
见明雁君毫无兴趣的样子,明夫人又道:“说来这刺绣与你耍枪法还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雁君道:“娘你在说笑么。”
明夫人道:“同样都是玩铁杵的,你的枪是铁杵打的,这针也是铁杵磨的,你说是不是同宗同源?”
明雁君无语了一会儿,道:“娘这是强词夺理。”
明夫人道:“你枪法能练好,为娘相信这针法你也一样能练好。”
明雁君无事可做,只能被她娘强迫着乱七八糟地乱绣一通。绣来的东西与明夫人给她的花样完全牛头不对马嘴,明夫人看了一眼,道:“重来。”
一下午下来,明雁君只觉得做这个比练枪打拳还要累。
如此熬了两天,这日下午明夫人准时又过来陪明雁君做刺绣时,发现明雁君不见了。
明夫人招来院里的丫鬟询问,丫鬟也一头雾水,道:“大小姐方才还在房里看书呢,说口渴,让奴婢去泡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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