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想……”子书岁踌躇着,语气纠结,她就是不说,“我来看看,我……”
“进来。”里面的人有些不耐烦了。
“哦。”
她轻应了一声,便推门而入。
甫一进门,她低着头亦感受到萧必安的视线毫不委婉地落在她的身上。
他低沉的音调中透着些许探究,“你不知半夜进男人的屋子,不合规矩吗?”
子书岁抬头,“可表哥都进我卧房多少次了……”
直到对上他那阴沉的目光,子书岁的声音缓缓变轻,她不满地后退了一步,小声驳斥,“刚才谁说的请进。”
没有人说请进,萧必安说的是“进来”,却被子书岁刻意讲成了请进。
萧必安刚搜完各院,没有找到刺客,本就头疼,又被少女反驳,心情更是不妙。
他感觉到,他在她心中的威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渐小。
此时,他黑色的外衫还未脱,正坐在软椅上,示意她坐到身旁的硬板凳上,“站着作甚。”
子书岁两步走到他身侧,并未坐下,居高临下地与他相视。
她从袖中拿出了金疮药,“我是来给表哥送药的。”
这还是上回,子书岁被鞭子打了之后,萧必安给的,她没用完。
她纯良乖巧的模样引得萧必安发笑,他看都未看那金疮药,“你觉得我没有?”
子书岁看了眼萧必安那还未来得及上药的裂口,她认真地摇了摇头,“但我能帮表哥上药。”
萧必安他抬着头,这个角度竟能隐约看见少女下巴上淡淡的一层浅波浪,好像……是比半月前要肉实些了。
他唇角嗤笑的弧度淡去,眸光不带温度,“戚岁,你当真对我没有心思?”
以目前少女的做法来看,萧必安有些不信。
闻言,子书岁皱紧了眉,一副被误解的伤心样,“表哥想听什么回答?”
萧必安见她好像又委屈了,少女的情绪变得很快,一会软一会儿硬的,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是不满地怼人还是委屈地哭。
他心中莫名怕她突然哭起来,烦躁地说,“坐下。”
子书岁扭过头去,一屁股坐在硬板凳上,睁着眼睛不说话。
“你不是来上药的吗?”萧必安皱眉,似是嫌弃她手脚慢。
子书岁在心里哼了一声,手上拧开金疮药的瓶口,看着他的手臂,为难地开口,“这样怎么上药?”
萧必安直视着她,一边将外衣脱了,留着里衣。
见他没有脱完,子书岁心里松了口气,他若是脱完了的话,她还得装一个羞愤欲死,那委实有点考验她的演技了。
还好,还好。
她一边心道萧必安还挺保守,一边松了口气,可这气还没完全送完,就见他当着她的面,把那件里衣也脱了。
和那黑色的衣衫形成极致的反差,是他的肉体。
他上身的肌肉线条清晰,都不用上手摸,便知如铁石般坚硬,八块完美的腹肌随着他的呼吸浅浅地起伏。
至于颜色,虽不如少女肌肤雪白,但毕竟没有随军打仗过,总是比军营中的男子要白一些的。
子书岁“唰”地低下头,不让萧必安看到自己的脸色,她佯装着非常错愕和羞涩的声音,“你,你快把里衣穿上!”
“穿上怎么上药?”萧必安盯着她的头顶,难得地生出几分怪异的、疑似愉悦的心情。
“我,我方才是想让表哥把伤处的衣物扯开,你你你怎么,怎么这样?那,那我……”她结巴得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了。
萧必安幽幽地笑了笑,将里衣穿上,“抬头吧。”
子书岁的下巴缓缓抬了一点,眯着眼确定他穿好了衣裳,才睁开眼。
她咬着唇,颤着手,将他伤处的衣物扯开了些,然后毫不手软地将金疮药粉都洒在了伤口处。
男人未吭一声,子书岁见状,又伸手触了触伤口,将那粉末涂抹均匀,依旧没听见他发出声音。
她笑着夸赞,“表哥真厉害。”
萧必安抬眸,见她眼中都是钦佩之色,一时无语。
他忽想到那日她上药时是昏迷的状态,他在屋外也没听她喊一声疼。
他问,“你的伤,好全了吗?”
子书岁为了博取他的愧疚,半如实半委屈地摇摇头,“结痂了,有时候会不舒服,但好在不是夏天,不会太痒,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语毕,却没有看见萧必安流露出任何愧疚之色,反而皱起眉,询问道——
“你怎知伤口夏日会痒?”
糟糕。
子书岁心道。
她假笑一声,“这不是常识吗,伤口在夏天更容易化脓啊。”
见萧必安不置可否的神色,子书岁灵机一动,她偏着头,指了指自己的耳垂,语气软软的,
“从前见其他人都有耳洞,我便央着阿娘给我也穿,那时正直夏季,穿了耳洞后没几日就发痒了,难受得我后悔了许久呢!”
灯光昏暗,似怕他看不清,子书岁还刻意凑近了些。
她半湿的头发末端卷曲,因为她的动作,缕缕发丝垂挂在男人的身上、腰边。
少女白皙的耳朵,小巧的耳垂透着淡淡的粉色,小小的耳洞很干净,没有佩戴任何耳饰,更显清纯稚嫩。
而且,他直观地看见,少女耳朵的粉嫩逐渐蔓延,缓缓延伸至耳骨。
子书岁之所以每次的害羞都能控制自如,是因为她为此看了不少春宫图,每每需要脸红时,她就在脑海中拼命回想。
而萧必安,则被她蓦然的靠近,神色不得不落在她的耳垂上。
他似感觉到了两人的暧昧,他的眸光逐渐变得幽暗,嗓音也透着沙哑——
“戚岁,你当真,对我没有心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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