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要防备的恰好是看着人畜无害,柔柔弱弱的苏杳。
她那几句话说的妙,明着像是在关心劝解自己,实则每个字都在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
刚好和澜翠说的相反。
琉璃说的那些事,自己没干过。这个错是绝不能认的,若认了有理也变成没理。
姜稚两耳放空,只当没听见。
琉璃越说越气,见姜稚不受教竟想伸手强按着她给江心月磕头,被姜稚躲了过去。
“好啊你,还敢躲,给王妃磕头还委屈你了?”
苏杳也在一旁不住的劝着:“姜姑娘,快快认错罢。王爷虽然疼你,可也得讲规矩啊。”
嘴里满是担忧和关心,眉眼之间却荡着一层清浅的笑意。
正僵持着,就听了守在院子外的丫鬟喊了一声:“奴婢见过王爷。”
屋子里的人俱是一惊。
苏杳赶忙起身,就见谢宴辞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见到屋里的情景,面色先是一沉,接着又极为断促的笑了一下。
“都在呢。知道你胆子小,见了爷也不必跪着。”说着去扯姜稚。
姜稚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谢宴辞拉拉扯扯,便顺着他的力道被提了起来。
“殿下来的正好,今日厨房里新做了荔枝酥山。这个天儿虽吃着尚早,可也得趣儿。”
“今年雨水多,荔枝的产量也跟着减少。那点荔枝可废了妾身不少功夫,王爷一会可得好好尝尝。”
苏杳像是没看到谢宴辞捉着姜稚的动作,抽了袖中的帕子给他擦汗。
谢宴辞头一偏,避了过去。
她不强求,只是收回帕子有些失落的笑了笑。
江心月稳稳的坐着,缓缓地摇着手里的小扇。
除了谢宴辞刚进门的时候唤了声殿下,就做壁上观。
反倒是琉璃忙个不停,一会让丫鬟赶紧去膳房取点心,一会让下人把花窗都打开。交待完赶紧又给谢宴辞倒茶。
“殿下一路走来热了罢,这是新炒的云雾茶最是甘甜解渴。”说着羞答答的将茶盏递向了谢宴辞。
她笑得满脸殷勤,面若桃花。故意俯着身子。薄薄的春裙裹在身上,由着谢宴辞的方向看去,能看到白花花的胸脯。
谢宴辞这回没有拒绝,接过茶盏,目光在琉璃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这满屋子人,就属你最机灵。”
琉璃羞意更甚,见谢宴辞接了茶更是惊喜,越发殷切起来,竟蹲下身子将手放在了谢宴辞的退上:“奴什么都不会只会伺候人,以前在丞相府的时候学过一些弄穴之术。殿下若是愿意,等天黑沐浴后奴替殿下捏捏肩膀,捶捶腿也好让殿下松快松快。”
谢宴辞笑了两声,对着江心月道:“从不知王妃身边还有如此妙人。”
江心月淡淡道:“殿下若是喜欢,便让这丫头去你房中伺候。”
听到江心月要将自己送到谢宴辞房里,琉璃激动的浑身颤抖,两眼殷殷的看着谢宴辞,再无其他。
反倒苏杳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趁着伸手扶发钗的动作看了姜稚一眼。
若是她闹起来,到是有好戏看,可惜是个能忍的。
姜稚自看到谢宴辞接过苏杳那盏茶的时候就稍稍退后了一步。
哪怕知道谢宴辞还会有别的女人,可也没想过,娶自己的第二天他就要纳别人。
心里还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特别是看到琉璃竟用胸脯去蹭谢宴辞的腿更是感觉到胸口憋闷。
她就知道谢宴辞是个“色鬼”,在情事上没个餍足。
江心月性子冷淡,苏杳经不起折腾便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昨个来月信,今个就勾当丫鬟。
当真一天都离不了女人。
谢宴辞不知道姜稚已经将他与沈朗归为一流,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沫喝了一口。
这一喝,突然就翻了脸。
“大胆贱婢,这般凉的茶也敢拿给本王喝?”
他怒目圆睁,手中的茶盏被重重地搁在一旁的桌子上。
琉璃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着求饶:“王爷息怒,奴婢重新沏茶。”
然而几次三番,谢宴辞总是不满意,甚至将煮茶的丫鬟拖出去赏了板子。
这一下,苏杳与江心月琢磨出点味儿来。
机灵点的婆子已经知道了谢宴辞的意思,再不敢怠慢,将那炉子里的水煮的翻滚起来,再趁热烫了盏茶递向琉璃。
琉璃见着那热滚滚的茶不禁站起身退后了两步,一张脸青白一片却还陪着笑道:“王爷,天儿热,这么沸的茶哪能入口……”
“是么,本王刚才听着你就是这般让姜稚奉茶。”
“难道是在故意刁难她。”
“奴婢……”
琉璃张口结舌,谢宴辞一句亲耳听到,直接让她无从辩解。
不等她向江心月求助,得了谢宴辞眼色的婆子直接将拿掉杯托的茶盏塞到了琉璃手里。
滚烫的杯子一入手,琉璃惨叫一声,只觉得十根手指像是被针扎了一般。
下意识的就将杯子仍了出去,随即伏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宴辞冷冷看着朝着婆子吩咐道:“再给她倒一杯。”
听到还要奉茶,琉璃惊恐万分看向江心月。
好歹是自己院子里的丫鬟。
哪怕再不想与谢宴辞说话,江心月还是忍着心悸向谢宴辞求情:“一杯茶而已,王爷算了罢。”
谢宴辞颇为赞同:“连奉茶都不会,这样的奴才留着何用,倒不如直接杖杀了。”
听到要杀了自己,琉璃哭都忘了连连磕头:“奴婢会奉茶,王爷饶命。”
“既然会,那便继续。”
婆子又倒了一杯,琉璃不敢怠慢连忙接了过去。
这回略微撑久了一些。
每当杯子落了地,沏茶的婆子赶紧又续上一杯。
几次三番,琉璃的两只手早已布满了大大小小大水泡,红肿的老高。
倒到最后杯子都拿不住,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惨叫都惨叫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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