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葵水沾身,只能委屈殿下。”
她走到谢宴辞的跟前,柔软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脖子,接着抬起冰凉的唇去吻他。
温香软玉在怀谢宴辞额角却青筋暴起,双手更是紧紧纂成拳头。
带着的凉意的吻蜻蜓点水的落在唇上,接着是下巴,再到脖子。
谢宴辞闭着眼睛,感受到姜稚的手已经摸到了腰带,近乎痛苦的闷哼一声,睁开眼睛,将她的手攥住了。
突然觉得这样的报复与其是惩罚姜稚,倒不如说是在惩罚自己。
强留下来的人有什么意思。
“你不必如此自贱。”他的手搭在了她光裸的后背:“姜元宁说的对,本王从不会强求于你。你若一心只想着陆喻州……本王……”
谢宴辞呼吸变得急促,每个字从喉咙挤出来都耗费了极大的力气:“本王放你走,你走吧。”
感受到怀里之人的僵硬,他的手掌从姜稚身上移开。
烛光晃荡,在窗上勾勒出两个相拥的身影。
“只是有些话本王要说明白。”
“姜元宁对本王下了药,你进房中的时候,本王刚想将她推开。”
“她仗着与你有几分相像,从后面扑过来,以为本王会将她认错。”
“本王是气你与陆喻州之事,可也不是什么女人都会受用。”
“姜稚,这么久了你从未信过我。”
说完这几句话,谢宴辞浑身力道顿失,他转过身不再看姜稚一眼:“你走吧。”
厢房里很是安静。
一门之隔的清风楼很是热闹。
丝竹声声,有女子吊着嗓子在唱牡丹亭。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嗓音凄凉,哀缠。
姜稚捡起地上的衣衫披在身上,一时间竟感觉到茫然。
谢宴辞放过了她,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求的?
明明往前走两步就能打开那道门,可脚就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谢宴辞站在花窗旁,一如初见那般。
玉冠束发,身姿挺拔。
可却是背对着她,不愿再转过身来。
姜稚紧紧咬着嘴唇,沉默半晌还是决定遵从本心。
谢宴辞已对她解释清楚,可自己还欠他一个交代。
“王爷,我知你不会信重生之事,那就当是一场梦。”
姜稚声音清亮缓缓道来:“在那梦里,妾身嫁给了陆喻州,并靠着与别的男人同床共枕让他状元及第,甚至位及首辅。”
“大约陆喻州也做了一样的梦,所以他才会对妾身有那点令人可笑的悔意。”
姜稚缓缓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来到烛火前,将簪子未带珠花的部分放到火苗之上。
跳跃的烛火很快的将簪子烧得滚烫。
姜稚望着谢宴辞的背影,静静说道:“这红痣让王爷受辱,妾身这就将它除去。”
说罢低着头,将烧过的簪子往腰间的红痣贴了上去。
“你疯了!”谢宴辞猛然会头,一把将她手里的簪子夺去,扔在了地上。
他死死的盯着姜稚,接着用手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第一回听到姜稚说嫁给陆喻州为妻,谢宴辞只觉得妒忌和荒谬。
他觉得她大约是想嫁给陆喻州想疯了。
第二回却只剩下密密麻麻的心疼。
他相信姜稚对陆喻州毫无私情,可是两人共梦之事太过匪夷所思。
他得慢慢将这件事查清楚。
这个吻很是激烈颠乱,姜稚恍惚觉得就像小舟即将被烈焰狂浪拍散,趁着换气的功夫,急促的唤了声:“王爷。”
“我在”。谢宴辞喘息着,每根骨头,每块血肉抖被毒烈的爱欲厮咬着,他几乎用尽全力才能控制住不吓到她。
只要姜稚肯费心思哄着自己,是真是假有什么关系。
“下回见到陆喻州,本王定要将他另一条腿打断。只只,跟着本王回府吧。”
谢宴辞去轻吻她泛红的鼻尖和带着咸味的眼睫:“再没有下回了。”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
守在门外的丫鬟战战兢兢,只见一个满身矜贵疏离的男子从厢房之内走了出来。
他怀里抱着一个人,浑身上下被锦缎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一缕乌黑柔顺的长发挂在了那男子的手臂上。
从清风楼回了王府,已近深夜。
春桃与澜翠正焦急的守在院子外,见谢宴辞将姜稚带了回来,终于松了口气。
也不多问,赶紧扶着姜稚去耳房沐浴更衣。
这一日谢宴辞也累得够呛。
等姜稚沐浴完,让婢女换了水,草草用热水擦了身,便搂着人睡了。
这一睡却做了一个噩梦。
从梦中醒来,尤自还惊魂不定。
姜稚睡的很熟,呼吸清浅,一只手放在脸侧,腕间的镯子将侧脸压出了浅痕。
白白净净,没有七窍流血,没有满脸的惊惧。
谢宴辞坐了好一会,一直到手不再颤抖,才又躺下将姜稚搂在了怀里。
一直到三日之后,姜稚身上的月信才干净。
谢宴辞生性散漫,但在公务上还算尽责。
才从沾满笔墨味的书房里抽身,转身入了姜稚的院子。
进了门,姜稚和她两个丫鬟笑作一团,正压着澜翠在她的额头上画王八。
春桃笑得不见眼,还这么道了句:“姑娘,澜翠姐姐抵赖,看给奴婢手心沾的!”
浓墨重抹,洗掉怕是要搓红皮。
听声后三人纷纷扭头,皆定了定身,而后赶忙拉扯起来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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