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雄神色愣怔,眼中光芒逐渐黯淡。
败了!
筹谋那么久,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苍天不公啊!
凭什么他萧雄就不能做皇帝?
“哥哥,皇帝没有死,他已经清醒,我们都被骗了……”
萧美娘哭得撕心裂肺,眼睛通红,眼里满是悲愤跟绝望。
萧雄被箭矢撑着跪在地上,他张张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最终喉咙里只能发出一阵“嗬嗬”声。
赵麒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从屏风后走出。
望着被万箭穿心的萧雄,他神色未变,更显冰冷。
“萧雄,多年算计终为空,这滋味如何?”
萧雄瞪着赵麒,头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
他张大嘴,不断有鲜血从口中溢出,他像一头狰狞的困兽,朝着赵麒发出无声的怒吼。
“你……好狠!”
“无毒不丈夫,你我之间本就是场生死搏杀,何必说这些?”
赵麒端坐椅上,脊背挺得笔直,居高临下地审视下方的萧雄。
他眼神倨傲不屑,带着天生的王者霸气。
看萧雄就像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傀儡。
噗!
萧雄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悲愤,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最终,轰然倒地。
死不瞑目!
薛武的人从外面冲了进来,见萧雄已死,稍稍放了心。
“末将来迟,还请陛下赎罪!”薛武单膝跪地,抱拳告罪。
东川距离京都几百公里,已收到密报,他紧赶慢赶跑死了几匹马,才终于在宫变之日顺利抵达。
可即便这样,他依旧心有余悸,认为还是自己太慢了。
若他能快些,兵部尚书谷景和那些将士们就不会死!
“薛爱卿平身吧!此次若非你及时赶到,只怕大乾危矣,尔等功不可没,当赏!”
赵麒神色肃穆,扬声道,“传朕指令:叛乱已平,诸位都辛苦了,朕决定好好地犒赏三军,厚葬牺牲的将士们!”
“谢陛下!”
殿外传来一阵整齐激昂的喊声,久久不绝。
赵麒手臂微抬,神色疲惫却温和,“大乱方定,朕也乏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丞相,你协调人手清扫一下战场。”
众人躬身应道,“陛下保重,臣就先告退了!”
薛武和卢弘两人走出殿门,望着战场中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开口。
“薛将军,救命之恩不言谢,今后但凡有用得上我卢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迟。”
卢弘突然转身,郑重地朝薛武拱手道谢。
薛武受宠若惊,忙抬起他的手,尴尬解释,“哎呀!卢大人言重了,方才你受萧雄胁迫却宁死不屈,着实令我佩服!谢就不必了,你我是同僚,又都忠于陛下,相互帮忙都是应该的。”
卢弘的心瞬间就安定下来,他感激地点点头,坦然一笑,“薛将军仗义!难怪能得陛下如此器重。”
“哪里话?依我看,陛下最器重的还要数你们大理寺!”
“……”
两人相携而去,互相说着恭维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忘却心中之痛。
乾清殿。
所有不相干人等都退下了,殿中,只剩下了马周,解雪晴还有萧皇后。
萧雄的尸体已被拖了出去,按照赵麒的意思,三月后,斩首关于城门前示众,尸体剁碎喂野狗。
萧皇后听了,差点没晕厥过去,他哭喊着跪行到赵麒跟前,揪住他的衣袍苦苦的哀求他。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甘愿领发,但请你不要这么对哥哥,他好歹是大将军,怎可如此窝囊屈辱的死去?”
赵麒被她拽着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些不耐烦地蹙起了眉。
旁边的佩欣立马将她拉开,却被她反手打了一掌。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狗!本宫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置本宫于死地?”
“不薄?”
佩欣哑然失笑,冷眼瞧着萧皇后,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深刻恨意。
“你不是千方百计要置我于死地吗?我当初苦苦哀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可你是怎么做的?你把我丢给几个丧心病狂的老太太,让他们折辱我不算,还想将我碎尸,如果不是小李公公出手搭救,我只怕早就死了。”
佩欣激动怒吼,“我也是人,我只想活着,有什么错?高位者掌人生死,而我们都是蝼蚁,娘娘,今日之场景,真是奴婢生平喜见啊!哈哈哈。”
佩欣狂笑起来,她既是在发泄心头多年的怨恨,也是在为自己的劫后余生而庆幸。
“贱婢!本宫杀了你!”
萧皇后崩溃到了极点,在大吼一声后,突然挣脱了钳制住她的太监,扒下头顶的发钗,以极快的速度朝佩欣冲去。
佩欣没想到会如此,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尖锐的发钗便猛地刺进了她的脖子中。
伤口瞬间鲜血如注,她拼命用手捂住,想止血,可最终也只能在窒息中痛苦死亡。
“混账!”
解雪晴震惊地瞪大眼,不假思索地冲过去,从萧皇后手中夺下发钗,并一脚踹向她的心窝。
萧皇后被踹得踉跄摔倒,可她不甘心,竟还要去掐解雪晴的脖子,却被侍卫死死压制住。
她挣脱不了也不再反抗,看着倒地抽搐的佩欣,她笑得痛快,“贱蹄子,这就是背叛本宫的下场!”
“佩欣!”
解雪晴颤抖着将佩欣扶起,满眼心疼,“你再忍忍,太医马上来了。”
佩欣大张着嘴,喉咙中发出一阵带着血泡的“咯咯”声,解雪晴凑近听了,是:
“奴婢……不悔!”
随后,便倒在了解雪晴怀中,失去了生机。
“死了?都死了,哈哈,死了好啊!”
萧皇后疯癫大笑起来,解雪晴双目猩红,缓缓转身,凝视她的眼中带了杀意。
“你该死!”
她捡起佩欣掉落在地的金钗,一步走到萧皇后跟前,抓住她的手贴在墙上,尖锐的钗尖直接穿透了她的手心,有小半还嵌进了墙体中。
“啊!”
萧皇后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颤抖着抬起自己被插透的手,一动也不敢动,“毒妇!我虽厌你却从未害你,你为何要如此?”
“就凭你乱杀无辜,佩欣跟你多年,对你唯命是从,为你出生入死,可你却因为猜忌要杀了她?你真是又蠢又坏!”
“而我最想杀你的是,你竟敢对陛下下毒,实在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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