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剥皮时,欧阳薇和鹿岛在后面小声议论着:
“这是假观音吧?”
“观音菩萨救苦救难,是不会允许杀生的。”
我没管那么多,这场斗法太过惨烈,我两只脚的鞋底子都磨破了,脚底板冻的生疼,我坐在地上,比照着鞋的大小,拿舅姥姥的皮做了两个鞋垫子,垫进去,才感到些许的暖和。
这个过程中,我全身每一寸骨骼都疼痛无比,我甚至为此感到恶心,为什么非要拿这老黄皮子来做鞋垫子呢?多埋汰啊?
说不上缘由,冥冥中有种力量支撑着我做这件事。
穿好鞋垫子,我回头瞧去,鬼婴和女尸,包括库房里的所有尸体,全部融化成了尸血,至此,六道中再无舅姥姥了。
观音菩萨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库房恢复了之前的阴暗寒冷。
原本菩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身穿破旧白衣的长发男子。
这人,正是之前在窗外观看的厉鬼!
原来刚才观音菩萨的出现,不过是厉鬼释放出的虚假幻境!
我全身毛孔一下下收缩着,这厉鬼得有多凶啊?简简单单的一式幻境,就吓的舅姥姥肝胆寸裂,放下抵抗现出了原形!
它是?饿鬼道来的阴物吗?
空气陷入诡异的死寂,厉鬼转过身,看向我,画出的五官吊诡无比!
我吓的连滚带爬,逃到同伴身边,我们三人一瘸一拐地慢慢往外退,头都不敢抬一下。
这时,厉鬼伸手摘去了脸上的面具,冲我打招呼道:
“李哥,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么?”
我猛地哆嗦了下,抬头瞧向他。
这一眼瞧过去,我人当场傻在了原地,跟石头似的僵住了!
这个厉鬼居然是……白夜天?
我嘴巴张的老大,呆若木鸡,30年前,在白骨滩子精神病院,白夜天因为总是梦见地狱,被父母送来治病,那年的他,还只是个13岁的懵懂少年。
30年后,他依旧是那个少年,除了个子变高了些,长相竟没怎么变过,我细细端详他,白夜天皮肤白皙如玉,五官精雕玉琢,特别是鼻子,以及眼睛下的卧蚕,美的就跟画中人似的。
“你怎么?你怎么会?”我语无伦次地指着白夜天大声质问。
时光错位所带来的强烈刺激,让我精神变的混乱,欧阳薇和鹿岛搀扶着我,她俩没见过白夜天,此时也都惊疑又好奇地注视着他。
白夜天目光无比柔和地看着我,朝我慢慢走来: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记得你?对吗?”
“这个很好解释啊,在你看来,精神病院是30年前的虚无幻境,可它,却是我生命中一段真实的经历。”
“李哥,你一直存在于我的记忆中,这三十年来,我一直在想着你。”
白夜天来到我面前,伸手抚摸着我的脸:“你本人和我记忆中的样子,竟完全一样,这不科学啊,这三十年来,你怎么一点都没老呢?”
我一脸古怪地看着他,这个问题该我问你才对吧?
“我给你看下身份证吧,我今年才26,30年前,我还没出生呢!”我对他道。
白夜天摸着下巴思考一番,道:“可能幻境引来了时空扭曲吧?这不重要,反正我一直记得你,三十年前我被父母送去住院,遇到了一个温柔又好看的大哥哥,哥哥对我可好了,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还帮我教训了张二保!”
白夜天越说越激动,竟把自个说哭了:“哥,我这些年一直在到处找你,你知道吗?”
他扑到我怀里,很是依赖地抱着我哭,简直和当年一模一样。
我从白夜天断断续续的讲述中得知,他是许兵仙的多年的仇家,两人约好了,相隔千里之外,互相给对方下幻境,谁先破解幻境出来,就算谁赢。
白夜天的幻境,就是他三十年前在精神病院的一系列遭遇,这中间的时间因果,是完全无法解释的。
白夜天坚称,早在他和许兵仙斗法前,他心里就一直在想着我,我完全是他记忆中真实存在的人。
而许兵仙下给他的幻境,则是一个闹鬼的女厕,这个幻境只困住了白夜天三个时辰,就被他完美破解了。
所以这场幻境斗法,最终的赢家并不是许兵仙,许对自己的手段过于自信了,他要是知道,白夜天只用了三小时就破解了他的幻境,他一定会气到吐血。
这三十年来,白夜天容貌几乎没有什么改变,这是因为他得了一种罕见的遗传病,13岁以后,他就停止了衰老,岁月无法在他脸上留下丝毫痕迹,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保持着少年时的样子。
我太疲惫了,昏倒在了白夜天怀里。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里,欧阳薇和我一个病房,我心爱的姑娘身体并无大碍,早恢复好了,正坐在床边笑吟吟注视着我。
金玮也在场,他告诉我,那天他看我们不敌舅姥姥,就偷偷打电话摇人,让手下带着家伙来帮忙,结果当金玮带着两车人赶来时,当场傻眼了。
整个库房,都原地消失不见了。
欧阳薇点着头:“这是舅姥姥的迷魂阵,大修行人在斗法时,一般都会设下迷魂阵,防止外人干扰。”
金玮的手下们提着枪,在原地等待,过了好一阵,库房才重新出现,金玮带人赶进去时,我刚好晕倒在白夜天怀里,他就开车把我们送到了医院。
金玮给我买了些水果和营养品,冲我笑着道:“我录了些东西回去,给秦总看了,秦总很欣赏你,当即拍板,说无论如果,不计代价也要你当她的贴身风水师!”
“李师傅,你一会看下手机,有惊喜。”
我冷冷道:“我没空,让她找别人去吧!”
“是,李先生好好修养,我不打扰了。”金玮恭敬地冲我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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