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炳走后,吃完瓜后要回家吃午饭的村民也渐渐散去,殷贵男恶狠狠地瞪着孙秀芹和梁书弗两人。
“这下你们满意了?”
孙秀芹笑了,“马马虎虎。”
“贱人,你!”
梁书弗上前一步,在殷贵男耳边低语。
“奶奶,要是队长老公公和公安知道你想将瑶瑶卖了,你说你会不会被抓走坐牢?要坐多久?三年,五年?或许你到死都出不来。”
说完,她退后一步,在殷贵男惊恐地眼神中,笑得灿烂。
“对了,有个好消息我要告诉你们,今天上午我去镇上的初中报道了,以后和马丽亚一样,是咱们海周中学的学生了。”
她看向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梁秀梅,“二姑,我会好好盯着表姐的,你放心。”
梁秀梅被她的目光刺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疯子想干啥?!
待所有人一走,梁传根看着被踩得乱糟糟的院子,再看到呆傻不动弹的老婆子,上去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
“瞧瞧你做的好事!”
被公安上门警告,今后他还有什么脸出门。
本以为殷贵男会又哭又闹,结果她一反常态,呆在原地。
“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打扫打扫,然后去做饭!”
梁传根又踹了她一脚。
殷贵男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拉住梁传根的胳膊,“老头子,那小畜生知道了!怎么办?她会不会找公安把我抓起来啊?”
梁传根皱眉,睁开她的手,“什么乱七八遭的。”
梁有生率先发现不对,“妈?你说什么?”
“梁书瑶那个小丫头的事,梁书弗知道了。”
梁秀梅想到刚刚梁书瑶看她的那一眼,背后寒毛直竖。
“妈,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说漏嘴了?”
孙秀芹还在祭祖时威胁过她们,说要是碰了她那两个崽子,就要找她们孩子的麻烦。而梁书弗那丫头疯的很,不会做出什么事吧。
“没有,我从没说过!”
殷贵男摇头。
“这事暂时不要提了,我们就烂在肚子里。”
梁有生皱眉道。
刚刚公安才放了他们一马,要是这时候再节外生枝,说不定真会抓人。
还有陈阿炳那里,刚刚也放了狠话,他们再被抓到把柄就不会再帮他们说话。
“最近这段时间消停点,看见梁勇一家绕着点走。之后的事还要从长计议。”
梁有生暗恨,这次算他们失策了。
算了,姑且让她们得意一阵吧。只要梁勇是他们儿子的一天,她们就逃不出他们手掌心。
这边,孙秀芹母女心情极好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妈?怎么样?刚刚爽不爽?”
“太爽快了!自从嫁给你爸后,我还是第一次呼吸通畅,简直和换了一副心肝一样。”
孙秀芹想道刚刚殷贵男一脸便秘色,却不得不和她低头道歉的样子,心中那口憋了许久的气就散了不少,整个人都开朗起来。
“妈,以后我们不必再受那边的气。”
梁书弗道。
孙秀芹也忍不住面带微笑,“对了,你刚刚和那个老太婆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告诉她以后要是她再来找事,我就去队长老公公那边哭,让队长老公公教训她。”
她没有将瑶瑶的事情告诉母亲,省得她再次被气到。
这件事说来也巧,那天她坐着渔业小队的船去县里交货,听到两个小队队员闲聊。
“诶,你们听说了吗?隔壁乡的胡屠夫要领养个孩子,据说还来我们乡孩子相看了。”
“这胡屠夫脾气暴躁,前头的婆娘就是被他打死的。他婆娘死后,娘家跑来将几个孩子全带走了,听说那几个孩子到现在都不认他。什么人家竟然敢把孩子领给他?也不怕被打死了。”
“可不是,现在他年纪大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喝点黄汤就在村子里惹是生非,谁家孩子领给他也是倒霉。”
“我瞧着他可不是真心想领养孩子。”
“为什么?”
“啧,你没听他放话出来吗?说要领养小女孩,还是要长得好看又能干的那种。”
“不会吧!”
一个队员惊叫出来,“胡屠夫那么龌龊!”
“他那名声,就是老姑娘和寡妇也看不上他,可不得花钱买个。”
“哪家愿意将自己闺女往火坑里推。”
“那么不一定,毕竟胡屠夫手里有点钱,这次他出了三百块领养孩子,有些家里女孩多的,或者家里后娘当家的,看在钱的份上就点头了。”
“你刚刚说他来我们乡相看孩子了,那是他看上了?已经定下来了?”
“估计是吧。”年长一些的那名队员道:“我岳母和他同个村的,听说胡屠夫喝了酒说他马上要有女儿了,是咱们大队的。还说是个大眼睛的六岁女孩,家里有一个十二岁的亲姐姐。因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奶奶打算将小的那个领出去,给家里还在读书的小儿子攒钱读书。”
本来只是当闲话听的梁书弗听到这,脸上已经罩上了寒霜。
她和两个队员套了几句话,确认他们嘴里说的那个要被领掉的女孩就是她的妹妹。
她想起收稻子的时候,殷贵男将她和瑶瑶喊到河边洗一副猪大肠,当时她看到河对面有个不是他们村的人站着看了她们许久。
当时她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过路人,现在想来那次就是殷贵男安排的相看了。
难怪抠门的殷贵男那天忽然那了副猪大肠,看来是那个胡屠夫带来的。
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差点被老太婆卖掉,梁书弗心中的戾气就压都不压不住。
所以在殷贵男喊她们去祭祖的时候,她就存了大闹一场的心思。
在用扁担打殷贵男的时候,更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在将农药拌在菜里的那刻,她是真的想过干脆将那一家人全部毒死算了。
幸好理智及时拉住了她,让她没有犯下错事。
老师说了,遇到困难要用智慧解决,以暴制暴虽然一时爽,却有太多的后遗症,是下下之策。
不过她还是夹带私货,将殷贵男她们狠狠打了一顿,且让她们有苦说不出。
相信经过今天公安的警告和陈阿炳的敲打后,再加上昨天她们母女的疯魔表现,殷贵男不敢再伸手了。
她要是还敢伸手,自己不介意将她的爪子剁了!
“你爸和瑶瑶应该也办完事回来了吧。”
孙秀芹看看时间,“我们今天中午吃咸菜肉丝面疙瘩,好好庆祝一下。”
梁书弗挽着母亲的胳膊摇晃,“好啊,我要吃妈妈做的面疙瘩。早上我杀了两条黄鳝,做个清蒸黄鳝吧,再炒了个毛豆田鸡。”
孙秀芹点了下她的鼻子,“好,都依你。”
现在家里在做黄鳝生意,父女两个每天都出去抓黄鳝,所以家里倒是也不缺。
虽然黄鳝卖了更能赚钱,但在梁书弗不动声色的灌输下,孙秀芹也觉得吃点好的养好身体很有必要,所以这家里的鸡蛋都是不断的。
孙秀芹去揪着面疙瘩下锅的时候,梁书弗已经炒好了一大盆田鸡,“妈,我给小叔公家送一碗过去。”
正在用铲子铲着面疙瘩防止结成一大块的孙秀芹头也不回,“好,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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