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勇收了螃蟹回来,就听女儿说又定了一个野鸭蛋的生意。
“迎宾饭店!那个迎宾饭店?”
他还记得那个采购鼻孔朝天的样子。
“那个采购亲自上门的?”
“瞧你,咋咋乎乎,还没有女儿们稳重。”
孙秀芹瞪了他一眼。
梁勇不在乎的“嘿嘿”笑,“我本来就没有女儿们有本事。”
“扑哧——”
全家都笑了。
孙秀芹无奈摇头,“你啊。”
梁书弗笑着道:“爸,迎宾饭店肯定找过其他人收,但是最后没有收成,才又找到了我们。这说明我们都野鸭蛋已经有市场竞争力了。”
“啥竞争力?”
梁勇不懂。
“就是有人要买野鸭蛋,首先想到并选择我们家。”
梁书弗最近钻进学校图书馆,找了经济学方面的书看,脑子里有了经济学的一些浅显定义和规律。
“哦,这样啊。”梁勇去点头。
“按照目前的形势,野鸭蛋的需求量还会往上走。爸,你得找更多的人帮我们收野鸭蛋。我觉得舅舅的那些朋友不错,可以请舅舅找他们帮忙。”
刚刚她和肖丰收说的并不是胡诌,孙卫兵的朋友多,路子广,找他们帮忙比自己一个人瞎折腾,事半功倍。
“好,我等下就去找你舅舅说这事。”
梁勇猛扒饭。
“除了野鸭蛋,顺便问问能不能收到梅干菜。徐经理那边梅干菜走量很快,上次送去的估计快用完了。”
“好。”
三两下,梁勇已经扒完了饭,站起来就往外走。
孙秀芹也吃完了饭,顺手收拾桌子。梁书弗两姐妹则烧水准备洗漱。
一会儿功夫,家里的家务零碎全部做完了。
梁书弗和梁书瑶拿着书开始温习功课,孙秀芹继续做她的衣服。
定做的衣服只剩下杜敏慧的那件棉袄还要收个尾,做完这些别人量身定做的,她打算把那三匹残次布全裁了做成衣,到时候直接卖成衣。
三匹布各裁出一件送人,又卖了五件,本钱已经出来了,剩下的全是利润。
秋天夜晚的仓库二楼,窄窄的窗户透出闪亮的灯光,那是梁勇给孙秀芹新换的一百瓦大灯泡。
窗外桂花的幽香代替了虫鸣,伴着缝纫机“咔哒咔哒”的声音,成了梁书弗少女时期最安心的声音。
梁勇的野鸭蛋收购很顺利,孙卫兵第二天就骑着自行车和自己的小兄弟们联络了一番感情。
现在海州镇附近几个有野鸭子的乡镇,都有他们的人去收野鸭蛋。
孙卫兵也不亏待他们,每收200个野鸭蛋就给1块钱,这钱从他自己口袋里贴。
梁勇知道后也不说话,而是从此后从大舅哥那里拿蛋的时候,每200个蛋就多给1块5毛。
孙卫兵和妻子说了这事,赵凤云感慨,“妹夫真的厚道,梁传根夫妻两真是瞎了眼,放着这么好的儿子不要,偏心一个自私鬼。”
“那是他们没有福气。不说他们了,晦气。”
孙卫兵换了话题,“上了初三后,我看长元乖了不少,不再闹着要退学去外面闯了,刚刚我去看了下,这么晚了还在学习。”
“这都是小弗的功劳,那孩子不仅自己优秀,还将她哥拉回来,现在长元成绩上升不少,明年可以冲刺下考个高中。”
说起儿子,赵凤云也一脸欣慰。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累得打了个哈欠然后纷纷睡去。
隔着一道墙的孙长元,双眼瞪得和铜铃一样大,趴在桌子上在本子上快速的书写着什么。
凑近一看,才发现上面并不是习题,而是他的“创业计划”。
高喜德和梁书弗说了供销社正在开会研究她的提议后,又过了三天,石有才那边并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就这么拖着。
这天,他刚开完了会,回到办公室刚刚坐下,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喂,哪位?”
“袁团长,你好你好。”
“什么?哦,对对,是的,我们现在正在走流程,快了,快了。”
挂了电话后,石有才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立刻打电话给业务部。
确认前天文艺馆就打电话过来问过头花的事。
他吸了口气,“当时怎么没有汇报?”
被采购主任找来接电话的业务员心里腹诽,别人要的东西他们没有,这不是很正常吗?还要怎么汇报?
但是现在大领导问了,他不能这么答啊,只能战战兢兢的赔罪。
找理由?那是找骂!
“石书记,还有一件事我要和您汇报。最近好几个乡镇点的同事都来问,我们最近是不是和新采购了一批头饰,而且他们的描述都很类似,什么的确良牡丹花发带。好像说最近不少人去供销社有没有这款发带。”
石有才听后深吸一口气,给高喜德打电话。
“老高啊,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头花,现在有多少量了?”
高喜德接到电话就知道发饰的事有结果了。
“石书记,您没下指示,我也不敢和她们保证什么,所以现成的数量估计不会多。”
本来说好开了党委会后马上给消息的,结果一拖再拖,高喜德对石有才的这种做法实在不赞成。
石有才被噎了一口气,不过在电话里还是语气温和,“老高啊,经过党委的慎重研究,我们同意在全县三个供销社设立试验点,代售海周乡河口村的手工头花。为了保障老乡们的权益,我们拟定了一份合约,你通知人尽快来供销社签署一下。”
高喜德挑眉,这是发生了什么,石有才竟忽然改变主意,并主动打电话来催促。
不待他询问,石有才已经说出了他的目的。
“文工团正在排练一出舞蹈,但是一直买不到心仪的头饰,我看你那天带来的头花很不错,就给她们推荐了一下,她们听后十分感兴趣,打算先买个三十朵试试看。老高啊,这件事就麻烦你尽快安排一下。”
高喜德听后,心中的疑问豁然开朗。
原来是文工团的人出马了,难怪石有才这么积极。
文工团袁团长的师傅是老艺术家傅秋月,那位可是在战争时期去过前线的,现在虽然已经退休,但也在省里有点地位。
不过他不明白的是袁团长怎么就看上了头花,又是在哪里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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