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香居回来之后,陆槐立刻去找张公了,庄青如想了想,转身去找了陆管事。
此时的陆管事正和张承安一道,对着三头活蹦乱跳的花猪头疼不已。
今儿个午后,他正忙着处理府中杂事,忽然听见刺史府后门的小厮禀报有人要见他,抱着好奇的态度他去见了,却发现是个卖猪的黑皮汉子。
黑皮汉子的驴车上绑着三只嗷嗷叫的花猪,见了他便说是一个叫陆槐的郎君和一个小娘子叫他送来的。
不消多想,陆管事很快猜到是晌午出门,至今未归的自家阿郎和庄小娘子。
他原本在听到自己阿郎和青丫头一起出去的时候,嘴角的笑容都要裂到耳后了,满脑子都是“阿郎长大了,都学会拱人家水灵的小白菜了”的欣喜。
在看见阿郎叫人送来几只花猪之后,陆管事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了。
我的天老爷唉,哪家好郎君会带着小娘子去买猪啊!
但猪已经送来了,陆管事不得不黑着脸让府中下人将它们抓回去。
刺史府没有养猪的地方,陆槐叫人送来活猪,显然不是用来吃的,陆管事想了又想,只能叫人将猪赶到一个不住人的院子里。
然后不知哪里得了消息的张承安丢下读到一半的书,跑来凑起了热闹。
“原来这就是我们吃的豚肉啊!看起来不大啊。”张承安一边捂住鼻子,一边扒在窗户上问道:“这味道也太难闻了。”
陆管事透过窗户,看向院子里四处乱窜的花猪,愁的脸上的皱纹都深了许多,“这是家养的花猪,若是野生的黑猪,便是三五个大汉也未必能制服。”
张承安计算了一下自己和三五个大汗的差距,不服气道:“等我长大些,一个人也能打死一头野猪!”
于是庄青如刚到这边的时候,便听见张承安气势汹汹地要和一头猪过不去。
“哟,还挺精神的嘛,毛发也不算多,看来它们今日不用死了。”庄青如学着他们的样子,透过窗户观察了一下里面的花猪,发现那个猪贩没有诓她,这猪虽然瘦了些,但勉强能用。
“这猪是你买的?”张承安问道:“你要是嘴馋了,买肉就是,干嘛买活猪?”
听说猪是吃那个啥长大的,脏的很,稍微有钱的人家都不会买。
庄青如故作神秘道:“当然是有大用。”
具体有多大的用,庄青如也没那个功夫一一解释,在下人的帮助下,将三只猪各自关进笼子里。
然后她又取来药箱,拿出几个宽口瓷瓶,戴上羊皮手套,拿帕子沾了些许调配好的药膏往猪的身上抹去。
为了更好地让药膏接触到猪的皮肤,她甚至找来匕首,将猪身上的鬃毛刮干净。
在那药膏刚刚抹上的时候,一股奇怪又刺激的味道弥漫开来,熏的众人忙不迭往后退。
张承安被她的操作整懵了,捂住鼻子问道:“你这是……”
陆管事则很快明白了庄青如的做法,“约莫是因为穆小娘子身上的病?”
他虽然不知道穆喜娘具体病情如何,但大约也知道她是哪里不好了,见庄青如这般动作,很快便猜到其中的意思。
“这个能有用吗?”张承安见她忙活的一身劲儿,疑惑地问道:“猪的身子跟人还能一样不成?”
庄青如抹完药,摘下羊皮手套,叫人送来烈酒,一边认真搓洗了着双手,一边看着笼子里的猪身上黑乎乎的一团道:“不知道,得等两日再看。”
人毕竟和猪不是一个品种,有的毒在猪身上的反应和人身上是不一样的,她只能说试一试。
万一要是有效果,那穆喜宁也多一分痊愈的可能。
交代完下人不要靠近花猪,有什么变动第一时间告诉她后,庄青如潇洒地转身,离开了这个被药味和猪臭味双重刺激的院子。
张承安好奇极了,丢下陆管事跟着庄青如一边走一边叨叨。
“这猪肉之后还能吃吗?会不会跟着中毒啊?”
“你方才用的是甚药,怎么会那么难闻?”
“还有,你这样做告诉陆槐了吗?他最讨厌奇怪的味道了……哎呦!”
因为说的太投入,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他被忽然出现的人给撞了一下,跌倒在地。
卫惊鸿也吓了一跳,猛然撞到人,他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儿拿不住手中的竹篮。
庄青如连忙拉起张承安,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双手,发现并无大碍,这才问卫惊鸿,“何事这般匆忙?”
卫惊鸿可不是急性子之人,这样着急忙慌的样子难得一见。
卫惊鸿回过神来,见四只眼睛看着他,连忙道歉,“都是我不好,方才,方才光想着今日午食做哪几样菜,忘了看路。”
张承安头一次没有关心吃什么,而是抬头看向偏西的太阳,“这都已经快到寅时了,午食早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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