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顺着绛莺的脸颊滚落,她的眼中既有痛楚也有决绝。
再次用棍子重重地敲击了几下,确保那恶徒再无还手之力后,她终于扔下棍子,急匆匆地冲向青提。
"不怕,青提,我在这里,别怕。"
绛莺的声音哽咽,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落在那张破旧不堪的床铺上。
她的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解开束缚着青提手脚的绳索,每一道绳索的松开,都是对自由的渴望。
青提满身是伤,脸色苍白如纸,她努力集中精神,用微弱的声音对绛莺说道:"没用的,你快逃吧,少夫人她不会放过我的……"
"我带你离开这里。"绛莺的眼神坚定不移,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不可能的,我的卖身契在她手里,一旦离开就是逃奴,她可以报官,衙役会把我抓回来的……"
青提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泪水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淌。
"事在人为,总有解决的办法。你先跟我走,剩下的交给我,别担心。"
绛莺收起泪水,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沉稳和果敢。
"你会被牵连的,别管我,自己保重,少夫人要在你的药汤里下毒……"
青提转过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已对一切失去了希望。
绛莺心中并无太多惊讶,赵曼香对她腹中胎儿的忌惮早有预料。
那只曾经令赵曼香短暂迷茫的金手镯,随着胎儿逐渐稳定,已不再是护身符,赵曼香的手段愈发狠辣起来。
回过神来,见青提似乎已经昏迷,绛莺连忙掐住她的人中,用力摇晃:"坚持住,不能睡过去!"
转身之际,绛莺吩咐贺管家去借一辆板车。
贺管家行动迅速,很快就从周围的穷亲戚中找到了合适的板车。
在等待之时,青提强忍痛苦,断断续续地道出了当日的种种遭遇。
绛莺心中愤怒的同时,更多的是对青提无尽的心疼。
众人合力将青提抬上板车,并在她的身上盖上一层油纸以避风寒。
贺管家推着板车,向那个较为隐蔽的偏门走去。
守门的妇人好奇地询问:"绛莺姑娘,这是要推送什么呀?"
另一位妇人好奇地上前,掀开了油纸一角,只见青提的模样,不由得惊骇万分,却碍于身份不敢多言。
"她伤得太重,少夫人命我将她送出府。府中毕竟不宜久留,免得……坏了府里的气运。"
绛莺一边说,一边悄然塞给两位妇人碎银,作为封口费。
这种情况之前也曾有过,加之两位妇人皆知绛莺目前辅佐少夫人处理家事,便不多加询问,只在心底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这段孽缘,放行了贺管家与板车。
绛莺随后亦步出偏门,再次嘱咐贺管家务必小心照顾青提,寻名医治疗。
"这点银子你拿着,务必为青提找个好大夫,全力医治。"绛莺再次叮咛,语气中满是关切。
"奴才记下了。"贺管家忧虑地瞥了绛莺一眼,随后推着板车,一步步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瑶台月的绣娘和店中小姐们,历来团结一心,她们深知杜鹃背后的势力,内心深处对赵曼香的怨恨如暗流涌动,只待一日爆发。
她们应该会悉心照料青提,每一个细微之处都不放过,确保那脆弱的生命在瑶台月的庇护下渐渐康复,周遭弥漫着温柔与关切的气息。
瑶台月前不久刚发生了火灾,那场意外如同夜幕中的妖魔,吞噬了宁静,留下一片狼藉与猜疑。
赵曼香自身也难脱嫌疑,那些闪烁不定的目光和背后的窃窃私语,如同无形的绳索,将她紧紧束缚。
想必短时间内,她不敢再对瑶台月伸出那双隐藏在华服下的黑手,至少在舆论的风暴中,青提所在的瑶台月暂时成为了一片风平浪静的避风港。
回到偏门内,绛莺踏进了那个杂物堆积、空气中弥漫着旧物味道的房间。
肥胖男人和山羊胡须男,两人如同枯萎的秋叶,瘫倒在地,气息奄奄,仿佛是命运之神随意丢弃的棋子。
她眼神坚定,吩咐谭古迅速行动,将这两具半死不活的身体捆绑牢固,准备带回春华院,给予他们应有的惩罚。
绛莺这一路上,并未选择阴影处躲避他人窥视的目光,反而选择了最光亮、最显眼的道路行走。
她让仆从光明正大地拎着那两个血肉模糊的男人,在阳光下展示罪恶的模样,回到了春华院。
这一举动,既是对恶行的揭露,也是对正义无声的宣告。
她命人将这两个恶棍关进阴暗潮湿的侧房,冷硬的铁锁落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宣告着短暂而沉重的囚禁。
此时,“姐儿,你这样就放青提出去,少奶奶那边怕是不会轻易算了的。”
素月忧虑的声音响起,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但愿夫人能看在肚里孩子的份上,多少宽待我一些吧。”
绛莺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期望,她的目光转向素月,眼神深处是对未来的一丝温暖的期待。
素月沉默片刻,那若有所思的点头,仿佛是在无声中给予了绛莺一份支持。
然而,绛莺的话音未落,她的身体却突然一阵抽搐,痛苦地低吟:“我…我肚子疼,疼得很…”话音刚落,她整个人便像失去了支撑,软绵绵地要倒下去。
素月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地接住了她,眼眸中充满了焦急与心疼。
绛莺彻底昏了过去,面色苍白如纸,紧闭的双眼仿佛隔绝了外界一切的纷扰。
素月慌忙呼喊:“姐儿,姐儿,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快去找府里的大夫!”
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迫切,回荡在春华院的每个角落。
素琴闻声匆匆赶来,洗净双手踏入房间,眼前的情景令她一惊,连忙差遣谭古前去请大夫。
素月则叮嘱素琴好好照看绛莺,自己则如同离弦之箭,飞奔向萱和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通知夫人。
国公夫人听闻绛莺腹痛昏厥的消息,心头猛地一紧,仿佛有千斤重石压在胸口:“出什么事了?”
话语间,透露出无法掩饰的焦虑与担忧。
“奴婢…奴婢不敢妄言,还是请夫人亲自去看看吧。”
素月的脸上满是焦急,眼眶泛着微红,那是一种深沉的忧心与不安。
夫人见到素月这副模样,心中的不安愈发沉重,莫非绛莺的状况比想象中更为糟糕?
绛莺怀的是怀瑾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的平安与否,不仅仅是个人的悲喜,更是整个家族的未来与希望。
此事,绝不能有丝毫闪失!
国公夫人即刻起身,语气坚决:“快,去春华院!”
几乎是在转瞬之间,国公夫人已赶到春华院,而府医也几乎是紧随其后,带着药材和医箱,匆忙入内。
“快给她看看!”
国公夫人见绛莺面如白纸,急切地命令道,每一个字都透露着母性的焦急与期盼。
府医细心听完素月对症状的描述,随后搭上绛莺的手腕,仔细把脉,沉吟片刻后说道:“夫人,小姐可能是受了过度的惊吓,情绪波动剧烈,导致了腹痛与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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