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及时赶到,目光在萧侧妃身上略作停留,语气中带了几分揶揄:“平日里胆小怕事,今日倒是勇敢得很,敢于赤手空拳对付毒蛇。来人,扶萧侧妃下去休息片刻。”
王府的婢女轻柔地上前,搀扶着神情惊魂未定的萧侧妃缓缓离去。
在确认庭院内外再无蛇患后,绛莺才得以靠着一块大石坐下,剧烈喘息,胸口起伏不定。
此刻她才发现,自己的背脊已被汗水浸透,衣裳紧紧贴着肌肤,寒风一吹,更添几分凉意。
“这园中怎会出现如此之多的毒蛇?此事绝非偶然。”
王妃目光锐利,向国公夫人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国公夫人神色凝重,沉声道:“以往从未听闻园内有蛇出没,更不用说剧毒之蛇。此事必有隐情。”
“任何事情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姐姐需得好好查一查。”
王妃言辞犀利,目光环视在场众人。
一旁的婆子怯生生地问道:“那这些毒蛇该如何处理呢?”
“带下去,严加审讯!”
国公夫人话语坚决。
随后,她转而望向绛莺,语气柔和中带着关怀:“你受了不小的惊吓,又疲累至极,赶快回去休息。阿梅,务必仔细检查绛莺今天所穿的每一件衣物,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梅嬷嬷与绛莺点头应承。
在素月与素琴的搀扶下,绛莺返回了春华院。
她换下衣物,交给梅嬷嬷,然后解开发髻,任由长发如瀑布般倾泻。
“小姐,您的头发上好像粘了一些黄色粉末。”
素月惊讶地指出来。
“能帮我弄下来吗?”
绛莺担心微小的动作就会散落那可疑的粉末,故而保持身体不动。
素月动作轻柔地收集了一点样本,展示给绛莺。
绛莺对此一无所知,吩咐素月先将它置于纸上保存,等待梅嬷嬷来分析。
次日,真相浮出水面。
原来,有人在绛莺的衣物与发间偷偷撒下了能吸引蛇类的特制药粉。
蛇类的嗅觉远胜人类,一旦嗅到这种特殊气味,便会不遗余力地追踪并攻击目标。
于是,昨日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追逐,便有了合理的解释——所有毒蛇都因为药粉的味道,对绛莺紧追不舍。
“这背后是谁在搞鬼?”
绛莺心有余悸,抬头看向阿梅。
“夫人已下令将捉到的毒蛇去除毒素,熬成蛇羹,全部送给了丹霞院。”
梅嬷嬷轻声透露。
“是柳姨娘。”
绛莺握紧拳头,心中的愤怒与不甘如同火山喷涌。
“夫人已经找到了兜售蛇引粉的术士,通过软硬兼施,术士供出了柳姨娘的弟弟是主使者。夫人已报官,她的弟弟已被捕,少不了要受皮肉之苦。”
梅嬷嬷说道。
“这样的惩罚对他而言太轻了。”
回忆起昨日的种种,绛莺依然难以释怀。
“官方的处罚不过是个形式,既然我们这边没有人受伤,官府不会严惩。等他从牢里出来,我们的‘照顾’才真正开始。”
梅嬷嬷轻轻拍了拍绛莺的手,语带深意。
绛莺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帷幕。
夫人自会以她独有的手段与威严,不动声色地处置柳姨娘那位在京中依靠姐姐接济,勉强维持生计、做些不起眼小生意的弟弟。
柳家的一切,在国公夫人的眼里,就像池塘中的浮萍,只需轻轻一拨,便能激起层层波澜,进而倾覆。
国公夫人,一个在权谋与地位中游刃有余的女子,其行事风格既不失公正又充满策略,对柳家的惩治不仅是对家族规则的维护,更是对自身权威的一次展示。
即使是平日里不拘小节的国公爷,在知晓这一切后,也只能默默颔首,无从反驳。
萱和院,一处象征着权力与地位的院落,此刻显得格外肃穆。
国公夫人端坐在高高的首位上,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她的话语仿佛寒冰,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随着她轻轻的一挥,柳氏被侍从们恭敬而迅速地带到院中,无力地按在了一条长凳上,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紧接着,是裤裙被强行解开的窸窣,柳氏的惊恐与无助在那一刻显得如此渺小。
伴随着沉闷而有节奏的拍击声,四十板刑罚执行得狠狠有声,每一击都似乎带着雷霆万钧之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不寒而栗。
柳氏的哭喊、求饶与痛苦交织在一起,最终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血迹斑斑的长凳上,皮肤上绽开的道道伤痕,无声地诉说着这次惩罚的残酷。
与此同时,二小姐盛淑雁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心急如焚地奔向萱和院,希望能够为她素日里交好的柳姨娘求得一丝宽恕。
然而,现实是冰冷的,她被侍卫礼貌而坚定地拦在了院门外。
一位年长的仆人语重心长地劝阻:“柳姨娘的事,错综复杂,与二小姐的清誉毫不相干。您的身份何等高贵,切莫涉入这等污浊之事,还望二小姐三思而行,早早回房吧。”
盛淑雁伫立在门外,眼眶湿润,双唇紧抿,几近咬出血来,耳畔是鞭笞声与柳姨娘断断续续的呻吟交织成的残忍交响。
这一刻,那些书本上学到的规矩礼仪不再只是空洞的文字,而是化作了一柄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破了她对府中平静生活的幻想。
她深刻体会到了身为妾侍与正妻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以及柳姨娘看似风光背后,那不为人知的沉重牺牲与辛酸。
柳氏被抬回丹霞院,满身疮痍,气息奄奄。
国公夫人随即转向身边的赵曼香,声音虽轻,却充满了深意:“你可曾想过,柳氏为何会对绛莺下如此狠手?”
赵曼香故作轻松地回应,眼中却闪烁着精明:“还不是平日里绛莺无意间触怒了柳姨娘?”她的语调略带调侃,但在看到婆婆神色微变时,立刻转变口吻,小心翼翼地补救:“柳姨娘素来容不得世子事事如意,或许……只是心里不平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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