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晏臣!她的新婚夫婿!
云舒慌得手都在抖,他怎么会来?
靳晏臣卧床多年,更是因为病入膏肓才会有她嫁入靳家冲喜之事。
“云舒……咳咳咳……过来……咳咳咳……”
靳晏臣朝着云舒虚虚的伸手,他每说两个字就要咳上半天,歪在轮椅上的身形也是无比的单薄,露出的手背骨瘦嶙峋,让人忍不住担忧他下一秒是不是就要背过气去了。
云舒脚步微捻,这一动她才发觉她的双腿早已疲软,紧咬着牙关强撑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恍恍惚惚的走到门口,她站在了靳晏臣的身边,他微微抬手握住了云舒的指尖在掌心轻轻的捻了捻,冰冷的触感让云舒忍不住浑身一颤!
他的身上寒气逼人……
“阿晏哥哥……”云舒的声音低低的,许是她猫儿般的嗓音听起来软软的还带着一丝怯懦,竟惹得靳晏臣轻笑了一声。
“都成婚了……咳咳咳……怎么还叫哥哥?咳咳咳……”
靳晏臣笑着调侃她,云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靳晏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以前,她也只在一些比较重要的日子才能见到靳晏臣,那时候的他总是一副虚弱的样子坐在轮椅中,不开口的时候看起来有些难以靠近。
云舒也只敢站在远处唤他一声阿晏哥哥,除此之外两人再无交集。
甚至,今日还是她第一次在靳晏臣的脸上看到笑容……
可是……他就快要死了……
“阿、阿晏……”
云舒被靳晏臣盯得羞红了脸,简单的一个称呼却费劲了力气才说出口。
“兄长这是什么意思?”
靳修臣冰冷的声音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打断了二人之间那微妙的氛围。
靳晏臣捂着嘴费劲的咳着,许久才回应靳修臣的话:“自然是……咳咳咳……接我媳妇回房,咳咳咳……你是想阻拦吗?”
靳晏臣坐着,他抬着头盯着靳修臣,两人视线相交,僵持之下屋内温度骤然下降。
云舒怕了,靳修臣疯起来的样子她见识过,靳晏臣病入膏肓又怎斗得过靳修臣?虽然这场婚事不是她自愿,可她也不愿看到靳晏臣被靳修臣给欺辱了。
“阿晏,我们走吧?”云舒站在他的身边,眼底带着祈求。
带她走吧,远离这是非之地。
靳晏臣早已是强弩之末,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云舒开口的时候他只是虚弱的点了点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舒心头咯噔了一下,着急的探向了靳晏臣的脉搏,虚弱的脉象几乎已经探不到了。
“回房!快!”云舒急切的喊道,一直守在靳晏臣身边的小厮慌慌张张的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只是本能的遵循云舒的吩咐去做。
云舒刚刚跨出房门,靳修臣冰冷中强压着怒意的声音拦住了她:“站住!”
云舒不敢置信的回眸盯着那近乎暴怒的男人,靳修臣已经疯到不顾他兄长生死的地步了吗?
“靳修臣!柳如烟自己非得跳河,你逼着我给她道歉也就算了!
可现在……你要因为她害死你兄长吗?柳如烟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连家人也不顾了?”
云舒紧紧的扶着轮椅,若没有这轮椅的支撑,只怕她已然是站不住了。
“云舒!谁准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我说过柳如烟不是你能招惹的!”
云舒从没有跟靳修臣说过这么重的话,这些年她总是眉眼带笑,与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几分娇羞。
今日他们却是五年来第一次闹得如此的僵,曾经无比亲密的两人当着众人的面,说尽了刺人的话……
“就凭她是你长嫂!咳咳咳……咳咳咳……”
靳晏臣苍白的脸上因为剧烈的咳嗽泛起了浅浅的红晕,他眸底戾气尽显,身体虽虚弱眼底透出的神色却叫人不容小觑。
靳修臣蹙了蹙眉,不等他说什么,云舒便推着靳晏臣离开了。
雨还在下着,带着丝丝凉意落到了云舒的心上。
“夫人要不然还是小的来推吧?”
小厮跟在云舒身边,替她和靳晏臣打伞。
虽然有青砖铺了路面,但是木质的轮椅推起来还是很费劲。
云舒紧咬着牙关,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此刻,她不敢开口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泄了那股气,她就会瘫坐在地上……
小厮争不过,只能由着她去,但是到了房门口的时候,沉默一路的靳晏臣却突然开口了:“你回去吧……咳咳咳……”
云舒怔了一下,她以为靳晏臣这话是对小厮说的。
却没想到,下一秒小厮却强行从她手中抢过了轮椅,兀自推着靳晏臣进了屋子!
此时,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靳晏臣是让她走!
“可、可我会医术……我能帮忙……”
云舒着急的跨进门,屋内的男子却没给她半分回应。
“夫人,请回。”小厮皱着眉看向了闯进来的云舒,虽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但他的态度却委实算不得恭敬。
“阿晏……我……可以留下照顾你。”云舒红了眼,婚事虽不是她情愿,可在大婚洞房花烛夜与自己小叔子滚在了一起,还是让她心中充满了愧疚。
她对靳晏臣有愧,想要尽可能的弥补他……
“出去……”靳晏臣没有看她,他浑身无力的倚在轮椅上。
小厮强行将云舒给推了出来。
砰的轻撞声传来,房门在她眼前紧闭……
云舒站在廊下,心中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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