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晏挥了挥手,那奄奄一息的男子又被拖了出去。
待房门再次关闭,公孙宸神色顿凝。
“大公子别紧张,谢某并非嗜杀之人,何况你我无仇无怨,我为何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我同为男子,何须拐弯抹角,你究竟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对于谢知晏这个杀人的话,公孙宸一个字都不信。
“目的?与其说谢某有什么目的,倒不如说公孙家打算怎么做。”
谢知晏抬手抚摸着小黑毛茸茸的背,小老虎舒服地打了一声呼噜,睡得更香了。
此刻公孙宸仍是满头雾水,不知道谢知晏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
谢知晏缓缓道:“大公子是聪明人,贵府最近得罪了谁,你可知道?”
得罪了谁……
公孙宸陷入了沉默,朝中局势看似平静,然后宫有芸贵妃独大,前朝几位王爷争权夺势,暗中拉拢朝臣,父亲告诫他们不可轻易站队,他们一向恪守此言,已经不知不觉的得罪了不少的人。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报复我家,才抓走了媛儿?”
“那绑架了贵府小姐的男子就在这儿,大公子想要可以随时带走,至于他说的你信与不信,这便与谢某无关了,不过相信以公子的能力,想查到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
说到这里,谢知晏顿了顿,含笑看向公孙宸,“谢某很欣赏贵府诸位公子的风骨,今日之所以等候在此,自是有与公子结交之意,不过现在想来,好像不是时候。”
公孙宸抿唇不语,谢知晏得皇帝特许,很少上朝,是而在朝堂之上见到谢知晏的次数少之又少。
如今面对面交谈,公孙宸只觉得面前看似慵懒无拘的男子实则笑里藏刀,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忽然化作猛兽,要了人的性命去。
“罢了。”谢知晏摇了摇头,言语中似有遗憾,“谢某只能期待下一次大公子仍能来我府上吃酒喝茶,不过谢某行事光明正大,你下次倒是可以从正门走。”
公孙宸:“……”
结交?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与谢知晏这般狠辣之人结交。
公孙宸走时,扛上了那奄奄一息的男子。
韩笠也自暖阁屏风后飘飘然走了出来,直奔桌上的锦盒。
待打开盒子,他不由得惊呼出声。
“千年人参?!”
“阿宴,这次可真捡到宝贝了,公孙家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这么阔绰!”
韩笠激动的差点儿一把抱住谢知晏,幸亏最后理智回笼,让他生生的调转了方向,狂喜。
谢知晏咬了一块糕点,低头擦着手指。
“芸贵妃那边怎么样了?”
“她这连日里一惊一喜一吓又一怒的,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这两日头痛难耐,时常胸闷痛,我摸了她的脉,若是再经这么一遭,怕是头痛的毛病就要时常伴着她了。”
“不过我今日为她诊脉时,见到了华阳公主。”
谢知晏危险地眯起眸子,原本还在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小黑的手也跟着停止的动作。
“知道她去干什么了?”
见谢知晏如此,韩笠也合上了锦盒,收敛了笑。
“她们说话时屏退了所有人,我并未听到。”
“不过!在华阳公主走后,我听宫人说芸贵妃似乎在见了她后就表现得十分开心。”
“现在宫人们都在传,说是裴夫人这虽然失了忆,却更像个温良的主母了,连芸贵妃都对她青眼有加。”
“笑话!”
山雨欲来风满楼。
谢知晏脸色瞬间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温良的主母?鸠占鹊巢的东西竟然半点不知心虚!若我是她,合该自我了断了来谢罪!”
尽是些个牛鬼蛇神的东西,装什么人!?
若不是此番去了紫荆关见到了小锦儿,他当真已将这些人尽数除去了。
即便丢了性命,又能如何。
“阿宴,消消气,消消气,好在云将军还活着,咱们现在只需等她回来,届时这些人还能蹦跶到几时。”
这一声吵醒了睡得正香的小黑,它茫然睁开了天蓝色的小眼睛,看了眼四周,旋即伸了个懒腰,踩在谢知晏的袍子上,又舒舒服服的睡觉去了。
韩笠:“……”他也挺羡慕小黑的。
“你方才说芸贵妃很高兴?”
忽的,谢知晏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韩笠愣了一下,顿顿点头。
谢知晏思衬片刻,唤来了斩星,“着人去查查,裴府最近可有什么喜事。”
“是,大人。”
*
裴府。
在得知云锦还活着的消息后,裴望慈心烦意乱,本想与李宛宜温存一阵。
可当得知李宛宜的肚子里多了个小生命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是说……”
“是啊,阿慈,我们有孩子了。”
李宛宜笑得格外娇羞。
有了孩子,云锦便是还活着,也别想再抢走她而今的身份。
裴望慈盯着她还未见形状的小腹看了好一阵儿,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甚至,隐隐的,还有些惶然的失落。
与云锦两年夫妻,他心有所属,所以总是以她曾受伤需要调养才好有孩子为借口,未与她有过夫妻之实,如今宛宜怀了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应该欣喜若狂,心中却不知为何,空落落的。
“阿慈,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李宛宜微微噘起唇瓣,嗔怪地看着他,眸中多了几分真真假假的醋意。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云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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