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看似夯实的地面忽然裂开。
两人根本来不及躲避,云锦连带着谢知晏就这样直挺挺地掉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急速下坠,双双砸在了地上。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头顶上最后一点光亮轰然闭合。
云锦往身下看去,这才发觉,原是因为地上有一张方圆的大红色软垫。
就是这软垫接住了他们,不然从这么高的地方坠下来,非要将骨头摔错位不可。
“咳咳咳……”
谢知晏从地上起身,以手臂捂着嘴巴,压抑着身体内滚滚热潮。
云锦刚想上前查看他的情况,却被谢知晏躲开了。
男人一步一步往后退去,直到退到了墙角。
前方无尽的黑暗中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
“别过来。”
本就中了药,刚刚又一番折腾,如今谢知晏体内早已燥热难耐。
胸口的衣襟被他扯开,露出了大片流淌着汗珠的坚实有力的胸膛。
此刻正上下起伏,仿佛有什么即将从里面跳出来一般。
四下一片漆黑,只有看不清的暗道的尽头有一点点的光亮。
寂静,除了水声,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寂静。
黑暗中,男子的压抑的喘息声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胸膛中鲜红的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仿佛在就在耳畔。
“颤声娇若不解,你会死的。”
这是那面具女说的话,虽然她对此半信半疑,但那些人明摆着就是想治她于死地,箭尖上涂得这颤声娇,一定也不会是什么容易解开的东西。
“呼……呼……”
谢知晏整个人都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使劲儿抓住了冰冷的,凸出墙壁的石头,锋利的石头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他企图以这种方式缓解难捱的阵阵热潮。
额间、脖颈上的青筋根根暴起,耳边一切的声音都在远去,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淡香。
几乎所有的感官都在叫嚣着,占有她。
占有面前的女人,那是他喜欢的人,从小到大一直都揣在心里的人。
“不要,不可以。”
谢知晏神志不清的使劲晃动着脑袋,却在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
不行,绝对不行。
他不能那样对她,那样与禽兽还有什么区别。
他自诩克制,绝不相信春|药这种腌臜的东西,现实却狠狠的打了脸。
欲望和理智不断地相互冲击着,谢知晏甚至分不清虚幻与现实,无意识的胡言乱语着。
云锦却是清醒的,无比的清醒。
清醒地听到了谢知晏含含糊糊说的每一句话,清醒地知道了他从未吐露出的心声。
她抬头看了眼头顶,那里已被再次封住。
隔绝了一切的声音。
她不知道现在上面是否有人,也不知道那些人何时会发现他们,何时会将这里打开。
可有一件事,云锦非常清楚。
谢知晏如今的状态很不好,若那个面具女的话是真的。
他会死。
云锦无意识地咬着唇瓣,一下一下,几乎要咬破了皮,出了血。
这里空间狭小,即便他们都贴到了墙角,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几步之遥。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还是以这么憋屈的死法。
云锦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下一刻,她毅然迈开步子,朝着谢知晏所在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
感受到了他的靠近,谢知晏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别过来!”
他对她,从没说过一句重话,更不要说用这种严厉的斥责语气说话了。
云锦一点儿都不怕他。
她站在谢知晏面前,不由分说的攥住了谢知晏推拒的手腕,踮起脚尖,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仿佛油锅里滴入了一滴水。
那是世上最好的解药,又似是能令人上瘾的毒药。
最后一丝理智顷刻间垮塌。
斗转星移。
云锦反应过来时,后背已重重的磕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
意识沉浮,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所有的一切都在渐渐远去。
冷松香萦绕,一点一点,裹挟着不容拒绝的态势,抽丝成茧。
蚕丝缠绕,化作了坚硬的蛹,蛹中的一切,产生羁绊,无法逃离。
终于,在某一刻,女子寻回了一丝理智。
她看向四周,自打两个人从蘅芜苑花田掉下来,已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里该是谁开凿出来的暗道,怪不得元氏不让她住在蘅芜苑,原是因为这地下别有洞天,完全空了,远处水滴自高处落下的声音愈发的清晰,元氏定然是知道这蘅芜苑地下的暗道,说不定就是她派人挖出来的,那便一定是有出口的,只是他们现在还未曾找到,只是这出口,究竟在哪儿?云锦抽空想着。
男人却似乎不满她的分心,半眯着眸子,眼尾微红,牙齿微微磕碰。
“□……”
他是狗吗?
一路上,云锦迷迷糊糊的,可总算是贴着墙壁走出了一段距离。
却正在此时,脚下一松。
云锦听到了地面有一块塌陷下去的声音。
不好!是机关!
身体比脑子的反映还要快一步,云锦手腕骤然发力,竟直接挣脱了谢知晏的禁锢,揪着他已有些散乱的衣领,将人给拽的一个趔趄,同时脚下迅速挪动,才躲过了墙壁上疾射而来的黑金色刀片。
这会儿的功夫,云锦已经带着谢知晏靠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此地机关重重,也不知道是哪儿。
云锦抽空想着,下一刻,好死不死的,又碰到了墙壁后的机关。
“……”
面前还有一个人,身体由于惯性向后仰倒,却没摔在地上,而是摔在了谢知晏的身上。
最后关头,谢知晏不知怎么的,还被她抓着衣领子,竟还能在虚空中斗转了两人的位置。
那石头墙壁再次合上,墙壁间隐隐还能听到齿轮转动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目之所及,亦是一片的昏暗,然而角落里的墙壁上,却又一盏油灯。
这么一折腾,谢知晏也恢复了一些神志,她刚从他身上起来,那人就像是避瘟神一样,从地上腾的起身,拉起了□□的衣襟,便隐身到了架子后的角落里。
没错,这里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更像是一间书房。
云锦抬手触摸着桌子,上面只覆盖了一层细小的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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