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仵作接过符篆,紧攥在手里,扬着笑意说道:“二姑娘心善知礼,老夫佩服,莲香姑娘就在里面,谢谢二姑娘。”
顾锦璃抿唇一下笑,转身去了里间,李仵作微蹙眉心,心中五味杂陈,靖远侯府的嫡出小姐,修成了道姑,可喜还是可悲?
垂目看着符篆,紧了紧手,笑着看向沈毅,“活到这把年纪,还真没见过这个,干活。”
收了那符篆,李仵作就开始验尸。
沈毅手抵着唇角,微微一笑,进了里间,“二姑娘,您看咱们都这么熟了,你那符篆能多给两张不,王爷还没有呢。”
顾锦璃俯身看着莲香尸骨,听他这话抬起眼眸,“王爷有我还需符篆?”
“你若无事,就去查一下莲香遇害那晚,除了周家人外可有其他人出现过,办得好我送你一张符篆。”
沈毅:“……怎么感觉像是被套住了?”
“二姑娘,莲香姑娘家附近的邻居都搬走了,断壁残垣的没什么可查的线索。”
知晓莲香名字后,京兆府的影卫四处查找消息,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却是一片废墟。
屋中满是灰尘蛛网,老鼠啃咬的痕迹,废了好些时间才发现干涸的血迹,扯碎的衣裙,其他全无。
他们倒也询问过莲香姐弟摆摊的事,得到的信息都是苦命姐弟,周书礼欺男霸女,其他不知。
沈毅说了这几日调查到的信息,顾锦璃略有所思,莲香真的看到另有其人,那又会是谁?
“周家已被官府查抄,曾经不敢说实情的人,想必此时会说,查莲香姐弟被打一事,找到莲香弟弟。”
沈毅知莲香弟弟的事,点头应允,转身走了,顾锦璃看一眼尸骨,闭目凝神,掐着手势,搜寻莲香生前记忆。
不多时,顾锦璃睁开眼眸,眉心蹙紧,“紫气?”淡出一句,福身施礼,转身走了出来。
“李老伯,我的事办完了,您忙,我去见王爷。”
“二姑娘,且等等。”李仵作放下手里工具,指了下小顺子的尸体,“这,他,死因我如何记载?”
李仵作验尸多年,从未见过哪个死尸体内聚集大量头发,就算特殊癖好,也不会吃下这么多。
再则,小顺子死于窒息而亡,凶器是女人的头发,种种迹象太过诡异,他怎么记录?
顾锦璃看着李仵作,“异食症,饮酒过量产生幻象,并非他杀,鬼神之说出现在话本里,告辞。”微点头,笑着走了。
李仵作愕然,这都行?算了,不写了,回头同王爷商议后再决定如何记载。
沉了下气,做最后的清理。
顾锦璃按原路返回,边走边琢磨那个带着紫气的人,一不小心撞到一人,抬眸看去,抿唇笑了。
“王爷何时变成一堵墙了,挡着我的路。”
走路不看路,说本王挡路,你这丫头着实风趣。
裴衍抿唇,“想什么呢,那么入迷?周家已认罪,周家父子不知神像何处得来,周夫人闭口不谈要见苏老将军。”
“王爷请带路,办完眼下的事,我们再细说。”顾锦璃没有多余的话,直接伸手请着。
裴衍看了看她,呵声一笑转身带她去牢房,周书礼哀嚎拍打着牢房的门。
“放我出去,我要找顾锦璃,放我出去,我不想死。”
“安静点,不想死就别干坏事,吵有屁用。”一影卫厉声训斥,狠狠瞪了一眼。
周书礼瑟缩着躲在墙角,抱着头哭,念叨着不是他的错,不想死,别来找他。
顾锦璃睨了一眼那边牢房,轻嗤一声,拂袖走了过去,“周公子好久不见。”
周书礼听见声音熟悉,猛然抬眸看向牢门,“顾锦璃?顾姑娘救我,她来了,她要杀我。”
几步到进前,一把抓着铁门,满眼泪水,惨兮兮。
裴衍冷声道:“人是你杀的,你已认罪,滚一边去!”人渣,还妄想着璃儿救你,亏你说得出。
周书礼紧手抿唇,垂着眼眸呵呵笑着,“是她勾引我的,她是自戕,我没杀她。”
“周书礼,女子明洁最为重要,你玷污莲香,至她丧命,你怎就不是杀人凶手?”
“你带人买莲香弟弟,那个人在何处,叫什么名字?你若说出此人,我给你符篆。”
罪都认了,砍头不怕,怕莲香索命,那本姑娘就借着你这害怕的心理,透一透话。
顾锦璃随手拿出一张符篆,晃了晃。
周书礼见着符篆,眸子霎时放光,伸手就抢,顾锦璃一收手,抿唇一笑,“说了就给你,你是知道这符篆对你有无用处的。”
“我不认得那个人,在酒楼喝酒,我说起那傻子,他就来问,然后就带去了,真不认识。”
周书礼眼巴巴地看着,顾锦璃手里的符篆,和盘托出所有,一切都是碰巧遇见,从无交集。
顾锦璃看得出,他说的是真话,而且,周书礼遇见的人不是她要找的,随手递给他符篆,“后会无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这个不会死的,谁来我都不怕。”周书礼紧攥着符篆,一会笑一会紧张兮兮地看着四处,蜷缩在角落。
裴衍回眸睨了一眼,“他死期已定,何必浪费?”这丫头是怎么想的,便宜人渣。
“就是一张黄纸,给他个心理安慰,大喊大叫的不烦吗?去见周家夫妇,我还有他事要办。”
顾锦璃算了下时间,等她办完京兆府的事,离开时估计天色已经黑透了,她还得去会秋娘,再晚下去,觉就没得睡了。
丢下一句话,顾锦璃向前走着。
裴衍忽地面色凝重起来,什么事能比本王重要?思量须臾,快步撵上顾锦璃,吩咐道:
“来人,带周家夫妇。”看向顾锦璃,“里面味道重,璃儿这边请!”
顾锦璃蹙眉,刚才看周书礼不说味道重,这会突然冒出一句,该不会是他介意我方才说的话了吧?
看着裴衍,顾锦璃忽感他控制欲很重,还很愿意吃醋,那等她七位师兄出现,裴衍还不得被浸在醋缸了。
抿唇一笑说道:“王爷,璃儿今晚办的事与莲香等同,您想不想去?”
裴衍眸子一缩,她要办的事是抓鬼,本王这多疑的性子是该改改了,“好,一同。”
“王爷,人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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