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手上握着扎满了银针的小人,这下铁证如山,谅他是逍遥侯还是皇亲国戚,都得给个说法!
叶修远心底冷笑,没想到这个江湖术士还真有两下子!
看到术士手中的压胜小人,简擎宇愈发厌恶李期,若不是为了逍遥侯的权利和地位,他堂堂皇子怎会看上李期?眼下她还用这种邪术争宠!
让他颜面无存!
“侯爷,现在铁证如山,本相定要为女儿讨回一个公道!你还怎么争辩啊?”叶修远冷冷的看着李胜,遥想自己刚才差点儿就打退堂鼓了,差点放过了李胜。
叶修远自认懂得中庸之道,不偏袒任何一方,可是他也要面子!人家都骑到自己头上了,叶修远得理不饶人,非要李胜给个说法。
“叶相何必咄咄逼人,若是本侯妹妹做的,一定会给你个说法。”逍遥侯李胜脸上笑容尽失,李胜生的仪表堂堂,城府极深,又擅领兵打仗,对女子争宠的事儿却并不在行,现下证据都被人拿出来了……他气恼的看向李期,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这是他们诬陷我的,不是我!我怎么会做这等下作的事儿!”李期强硬的辩解,她看到那个东西时已经双腿酸软,在福嬷嬷的搀扶下才堪堪站得住,此时因为羞愤整个脸都涨红了。
李期猛然一顿,想起那日发生的一切……一定是叶黛玲!
她根本不是身体虚乏,她是故意的,为了趁机把这个小人放在自己床下!她算准了自己不会不收留她,一定会把她带到房间里歇息。
李期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只恨自己为何大意了,此刻被千夫所指,却一句辩驳的话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四殿下,叶相,本侯不知为何会搜出这种下作之物,本侯的妹妹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李胜将李期护在身后,大有一副谁敢动她就跟谁拼命的架势!
叶修远见李胜护着妹妹,知道他不会轻易将李期交出来,方才李胜不许术士进去搜时不还大放厥词吗?
怎么这会儿就反悔了!
叶修远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侯爷,你该不会是知法犯法吧!”
眼看事情越演越烈,一旁观戏的简擎宇眉头紧紧皱起,此时他若是再不插话,唯恐两位都打起来了……
简擎宇也不偏袒任何一方,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简擎宇忧虑的看向叶修远,希望此事能大事化小,“叶相,依本王看,此事……”
“四殿下,您无需多言,这是小女和李小姐的恩怨,也是叶府和李府的恩怨!小女缠绵病榻数日,身体瘦得如苦差,小命就快要呜呼哀哉了!本相这几日更是担心的食不下咽,整个叶府上下都担惊受怕至今!既然查出了是李小姐妒妇之心,害了本相的女儿,本相若是再轻饶于她,本相如何还有脸出去见人?!适才侯爷也答应了,若是真的搜出什么便请陛下做主!还请侯爷随本相入宫让陛下给评评理!到底是本相蓄意借此玷污逍遥侯府的清誉,还是逍遥侯欺人太甚!”
叶修远得理不饶人,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他若是轻轻松松放了李期,只怕市井流言会传的叶修远胆小怕事!
李期到底是个姑娘家家,此时阵仗之大,她早已经没了主意,渴求的望向自己的哥哥,李胜想维护自己妹妹,奈何事情都捅出来了……他英俊的面容上一片阴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若是不到武皇面前,叶修远怕是不会罢休。
朝堂之中,龙椅之下,叶修远伏在地上,舌灿莲花的将来龙去脉又叙述了一遍,说的是慷慨激昂,义愤填膺!
武皇武皇看着地下这么几个人,也是焦头烂额……千挑万选才挑出这么个儿媳妇儿,不仅要各方牵制,还要思虑再三,实在没料到事情居然发展成这样……
见武皇扶额不说话,叶修远又是一拱手,“臣惶恐,不知何时得罪过逍遥侯,还请陛下还臣和小女一个公道!”
李期六神无主的跪在下首,肥胖的身子哆哆嗦嗦的颤成一团,“冤枉啊!臣女不止不敢用这等巫蛊之术,臣女甚至从来没听过这种巫术,遑论用它来加害叶小姐啊,陛下,臣女冤枉啊……”
不知是不是身体肥胖的缘故,李期的哭声洪亮,惹得整个朝堂热闹起来。
这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武皇身穿明黄色蟒袍,周身笼着一股王者之气,冷酷却不失稳重,一双如鹰般的黑眸锁住下面四人,待叶修远和李期两人都说完了,才揉了揉额头,对李期缓缓道,“你和叶相的女儿同为擎宇的妃子,怎会闹成这般?”
“陛下,臣女真的是被冤枉的,那日叶小姐来府上做客,用完了午膳却忽然晕眩,臣女担心叶小姐的安危,便把她安置到臣女的闺房,又请了大夫来闺阁内诊脉,谁知道,一番好心,竟变成这样!臣女不敢说是叶家妹妹故意设局,但是臣女实在是想不到谁会这样害臣女啊!臣女是被有心人栽赃陷害的,请陛下做主啊!臣女家族世代蒙受皇恩,臣女自幼便被教导要遵纪守纲,臣服朝廷,又怎么敢用这种巫蛊之术?!”
李期又是哭又是说,泪眼模糊的想请武皇明察秋毫。
只可惜她的哭泣不像叶黛玲那样梨花带雨,她这简直是狗尾巴花下暴雨啊!自古以来男人们都怜香惜玉,可也得是块璞玉,他们才会怜惜啊!李期这么一块粗粝的石头,还是块杠脚的大石头,谁会去怜惜啊!
武皇美女见多了,看到李期这样的,也不由倒了倒胃口。
眼看武皇皱了下眉头,叶修远立刻跳了出来,“放肆!你这是在说本相的女儿陷害你了?陛下面前,还敢胡言乱语!难不成那巫蛊小人还是本相藏在你床底下的不成?陛下圣明,怎会允许你这般颠倒黑白!”
叶修远才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只知道,这是他压制李胜的最好时机!
“臣、臣女……”李期情急之下,脑子都短路了,哪里会想到自己哭哭啼啼的只会惹人厌烦!
此时,太监用黄色绸子端着压胜小人,仔细的呈在武皇面前的案桌上,用白布做成的小人,上面的根根银针都闪着锋利的光,果真写着叶黛玲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还真是恶毒啊!
武皇略有不耐的看向下首,厌胜之术一直都是禁术,现在却出现在宫中,他着实不喜,“逍遥侯,你有何高见啊?”
李胜被点名,心下骤然一紧,他自始至终都相信妹妹是无辜的,这么听下来愈发觉得妹妹是着了叶黛玲的道了,可是他知道,在朝堂之上,李期哭哭啼啼的只会愈发引得简擎宇和武皇厌烦!
李胜知道这不是辩解的好时机,越辩解,只会让李期和逍遥侯府越发丢脸!还会惹怒叶修远,那厮是个文臣,最擅长的就是搬弄口舌颠倒是非,李胜自知不敌,只好拱了拱手,当即服软,“但凭陛下做主。”
武皇微微颔首,这个态度他还是满意的,久居高位的时间长了,愈发喜欢下面的人奉公守法,少惹事儿,别给自个儿添麻烦。
“哥哥,我没做过……”李期见李胜居然叩首认罪,当即瞪大了眼睛,哭哭啼啼的小声辩驳,却被李胜一个眼神挡了回去,示意李期别闹了。
李期自幼和哥哥关系好,两人心意相通,立即便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惹了武皇和简擎宇厌烦,此刻即便是再有怨言,也只能压下委屈听从哥哥的话息事宁人了。
叶修远岂肯放过这个机会,“陛下,压胜术是一种流传已久的巫术行为,不管是宫廷内还是在民间,都有人利用压胜术来害人,太祖开朝以来最忌讳的便是压胜术,李期一个闺阁小姐竟然敢使用这样恶毒的诅咒,这分明是逆祖而行!将祖宗礼法弃之不顾!陛下若不严惩,以后必定惹得别人争相效仿啊!”
“叶相说的严重了。”武皇无奈道,李胜都知道偃旗息鼓了,怎么偏生叶修远今天跟吃了火药似的?
非得不依不饶?
“陛下,今日之事,李小姐差点儿要了微臣女儿的命啊!以后小女和李小姐一同嫁入蕖王府,还不得被连皮带骨的吃了?微臣如何放心啊?不讨回这个公道,臣枉为人父啊!”叶修远慷慨陈词,必要讨个说法——若是这么回去,他何苦折腾一趟?叶黛玲柔柔弱弱缠绵病榻,在场之人可都是亲眼所见!
武皇从榻上起身,一席蟒袍气势磅礴,眼看这稀泥是和不动了。……叶修远平时看着文弱知礼,竟能为了女儿的事与李胜一争高低,光凭这一点,武皇就不再将他小看,这李胜,最近的风头是太盛了,树大招风,功高,便会盖主!
武皇想了想,决定成全叶修远,趁机打压一下李胜的气焰,便道,“朕知道叶爱卿不是得理不饶人,也不过是为了女儿求个前程,同为人父,朕是知道你的心意的。这女子闺阁之争,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爱卿之女既是受了委屈,也不能白白就这么算了。这样吧,传朕旨意,逍遥侯府李期不可单独做正妃,须与叶黛玲同做平妃,不分大小,不分妻妾,算是对叶黛玲的补偿,也解了叶爱卿的后顾之忧,你们看,如何?”
说是商量的口气,分明就是命令!谁敢说半个不字?
叶修远猴儿鬼精的,岂能不知道武皇根本不会把这等小事儿放在眼里?他更不会为了给自己一个公道,而去打压李胜。武皇这么做,只是因为他自己不想看到某些人权利风头都太过盛!
自己这次算是捡了个便宜,还正好借此压李胜一头,干嘛不见好就收呢?
叶修远连忙叩谢隆恩,“微臣遵旨!”
叶修远叩拜下去,嘴角却翘着得意,叶千玲那丫头做了焰王妃,叶黛玲又做了蕖王平妃,真真是光耀门楣啊!
身侧李胜脸色铁青,手背上青筋暴起,李期更是期期艾艾的难过不已,自始至终,简擎宇却并未发表看法。
叩别武皇,叶修远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似乎要飞了起来,看以后谁还敢看不起他!叶府一下子出了两个王妃,谁家还有这样的荣耀啊?
“哥哥,那小人真不是我做的……”看着叶修远的背影走远了,李期抹了把泪,期期艾艾的诉苦。
李胜更是咬牙切齿,捏紧了拳头,叶修远,我逍遥侯府与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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