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纶的冷言冷语无疑刺中了她的心。
何雅琳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二爷如此疼爱桃姨娘,妾身就算是想不贤惠也不行了。”
朱锦纶听了这话,极度不悦地瞥了她一眼,甩甩袖子道:“你还真是不可理喻。我看,这顿饭不吃也罢。”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就走。
芸曦等人急得不得了,忙上前劝道:“二爷息怒,二爷息怒,二奶奶也是一时心急,说了些气话……”
看着朱锦纶头也不回地走了。
何雅琳气得把桌子上的碗碟都推到了地上,气得满脸通红,眼眶含泪。
“小姐这是何苦来的?二爷好不容易想起小姐来了,您还故意将他往外头撵……这不是真好随了旁人的心愿!”
何雅琳语气微颤道:“不稀罕我的人,我也不稀罕留住他。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张嘴闭嘴离不了她们母女俩,硬生生地给我添堵……”
芸曦抬眸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蹲下身子收拾东西。
从前,她只觉得自家小姐只是有点心高气傲而已。如今一看,她果然还是被老爷夫人给惯坏了,半点委屈都受不得,那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光是想想都觉得难……
何雅琳这么一发脾气不要紧,朱锦纶整整十天没再去看过她一眼,连请安都不和她一起去,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像是故意不愿意在一起来似的。
柴氏隐约察觉到小两口的气氛不对,便把儿子叫过来,问了几句。
朱锦纶什么都没和母亲说,只说没事。
柴氏心道,什么没事?分明就是吵架闹僵了的意思。
夫妻之间,最忌讳闹僵了不说话。
吵了就是吵了,床头吵架床尾和,闹得红了脸也不怕,可总是这么僵着就不好了,一来容易生闷气,气坏了身子,二来也容易产生嫌隙,往后不亲近了。
柴氏原本想自己出面,做个和事老儿,可惜朱锦纶压根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何雅琳也是自己强撑着,硬是不求人也不低头,脸上见了谁都没个好脸色。
柴氏见状,忍不住暗自叹气道:没进门的时候,不是说是个才女吗?怎么一点蕙质兰心地劲儿都没有呢?
柴氏管了几天,便也懒得管了。
何雅琳见长辈们迟迟不替自己说话,也不知是真被逼急了,还是脑子糊涂,居然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她走的时候,并未大包小包地收拾行李,只带了些贴身的衣物。
门房的人见她没带什么东西,还以为她只是出门办事溜达去了,谁知道,她竟然是负气出走,回了娘家。
这事一出,朱锦纶第一个便恼了,气冲冲地来到母亲跟前道:“她以为她是谁?居然还敢来这招?好啊,她回去就回去,最后再也别回来了,也好让大家都清静清静。”
柴氏闻言责备了他几句:“别说这种部长心的话,那是你媳妇,就这么走了,你真的舍得?还不都是你给气的,整天围着那个小桃团团转,你让她这个正室的脸面,往那里摆?我告诉你,宠妾灭妻的事情,咱们朱家可做不出来!”
她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心里也是跟着生气的。
好端端的,这个何雅琳主意也够正的了,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回了娘家,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当天下午,春茗把二房的事情仔仔细细地和沈月尘说了一遍。
沈月尘听后,只道:“看来咱家这位二奶奶脾气还真是不小呢。”
春茗编排道:“都是活人给惯的。都是出嫁的人,还总闹什么小姐脾气,一点都不贤惠。”
沈月尘笑笑:“那不重要,朱家当初之所以看中她,也不是看中她的贤惠。”
朱家喜欢的是她的出身。
春茗又道:“这样也好,二奶奶越是这么胡闹,这么不懂事,就越是能显得小姐您的贤惠和大度来。”
沈月尘轻轻一笑:“我犯不着和她比。她再不好,也是二奶奶。我们始终都是妯娌,除非朱家休了她。”
春茗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是是是,都是奴婢嘴快。小姐是长媳,和她不一样,犯不着和她比。”
沈月尘抬眸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嘴快,是话太多。”
春茗闻言低了低头,不再言语了。这已经不是小姐第一次说她话多了,她不能不放在心上。
沈月尘默默叹息,心想,二房的水,果然被小桃搅得一片浑浊不清啊。只是,她心里并不觉得高兴。
幸灾乐祸的事情,她不想做,也做不来。当初只是为了长房着想,却没想到,还是扰了大家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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