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堂现在的心态和沈月尘一样,那就是顺其自然。
苏安斋是一家新开没多久的菜馆,而且,专做素菜,在德州城内的名气,刚刚打开,但是生意不错。
德州人素喜肉食,最讲究的就是烧鸡烧肉。
素菜看似清淡,但若想要做好,需要工序和讲究,一点都不必荤菜少,反而还要更加精细。
沈月尘尝了几口,只觉味道不错。不过和吴妈的手艺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晚饭后,朱锦堂又去了书房看账本,沈月尘在屋子里溜达两圈,消化消化食儿。
她在屋里溜达着,春茗正好过来向她回事儿。
春茗如今跟着吴妈,将院子的里里外外都照看得十分仔细。
春茗把事情办得利索,沈月尘也跟着省心了不少。
正事说完了之后,春茗不经意地和沈月尘说了几句闲话。
“大奶奶,奴婢今儿去二房那边送东西,结果听说桃姨娘和月姐儿都病了。”
“病了?”沈月尘微微蹙眉道。“什么病?”
春茗稍微压低了声音道:“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听那些丫鬟们说,桃姨娘此番病得很重,身子发热,呕吐,每天昏睡不醒,而且把月姐儿也给连累了……奴婢也很担心,别是什么大病,结果她们说,请了大夫来看,都说看不出病因来。所以,便有人说是冲撞了什么不安静的东西……”
桃姨娘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了,却还是吐个不停,身上也是持续高烧,整日卧床贪睡不起,而朱清月也是病恹恹的,似乎被传染上了什么病气。
沈月尘的眉心蹙得更紧了:“既然是病了,怎么会看不出病因来呢?她们请的大夫是谁?可是陆大夫?”
春茗摇摇头道:“陆大夫是专门给大奶奶看病的,哪里能轮得上桃姨娘呢?”
沈月尘对桃姨娘的状况,还是很在意的。
大人病了倒是熬得住,朱清月的年纪那么小,如何能熬得住病痛的折磨呢?
春茗原本只是当闲话和沈月尘说说,却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在意,“小姐,您好像很在意这件事?”
沈月尘淡淡道:“我当然在意了,若真是暑瘟的话,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样不行,你还是让陆大夫过去瞧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春茗稍显犹豫:“二房的事,小姐直接插手的话,怕是不好吧。”
沈月尘望向她,认真道:“就当是我多管闲事也好。陆大夫的医术高明,让他过去看一看,我也放心些。万一这个是暑瘟,别说是二房了,整个朱家都可能会被连累到……”
春茗听了这话,才知事情的厉害,忙连连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沈月尘不知道二房那边的情形如何,只是就在半个月前,她还在园子里遇见过小桃,她那时还好得很,抱着朱清月看池子里养得锦鲤,神采奕奕的模样。
病得如此严重,却又差不出病因,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蹊跷了。
沈月尘的身体,全靠陆大夫一手调理好的,所以,她对他的能力和医术,还是十分信任的。
陆长风奉了大奶奶的意思,过去探望桃姨娘。
他打从一进屋,就有些敏感地动了动鼻子。
桃姨娘躺在床上,虽然外面夏日炎炎,可她的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棉被,而且,面色暗沉,四肢无力。
听身边的丫鬟说,她现在连坐起来都觉得吃力,而且,每天要睡十个时辰以上,还常常睡不醒。
桃姨娘的房里,如今只有几个小丫鬟当差,其他的人,也都似病非病地不舒服,被安置在了后院休养。
陆大夫光是听了她们的描述,还以为桃姨娘真的染上了暑瘟。
他连忙屏息静气地坐在床边,伸出手指为其号脉。
沉思片刻,他的眉头皱的像是一个“川”字。
这件事情,似乎比现象中的难办。
陆大夫从小桃的脉象上,也看不出她究竟得了什么病,但他多年行医的直觉,告诉她,桃姨娘身上的病,八成是人为,而非偶然。
陆长风先开了两服清热解毒的方子,之后便匆匆赶往西侧院。
沈月尘见他来得突然,便问道:“陆大夫,二房的那边的情形如何?可否真的是暑瘟?”
陆长风面露难色,犹豫一阵,还是摇头道:“依着老夫多年行医来看,桃姨娘的病症,确实和暑瘟相似,但从脉象上来看,却并未是暑瘟。”
沈月尘也觉得奇怪了,“既然不是暑瘟,为何会传染给身边的人?而且,越病越重?”
陆长风清了清嗓子道:“大奶奶,容老身多嘴一句,桃姨娘的病症,可能是人为所致……”
人为所致?沈月尘略一沉思,便明白过来了,恍然道:“您是说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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