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真好,这身衣裳也好看,挺贵的吧?”
视线落在江云身上的褂子上,李寡妇眼中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江云手上针线飞舞:“只要踏实肯干,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她这话是真心话,重生以来她没敢懈怠过一天,更不敢安于现状。
她只有不断的往上爬,才能有一天在直面堂守业的时候,有活下去,并战胜他的机会。
李寡妇听了眼神却黯淡下来,只当江云是在敷衍她。
踏实肯干?
难道她还不够踏实吗?
她自认为自己长得不赖,又有手艺。
然而她命苦,丈夫早死,婆婆愿她狐媚祸人夺了丈夫的命道,对她非打即骂。
公公虽从未苛待过她,看她的眼神却总透着怪异。
晚上睡觉她总觉得窗外有人,便每次都把门窗挡的里三层外三层。
这些事她都只能化成苦水往自己肚子里咽,说不出口,也无处可说。
再看看自己榆树皮一样的双手,握着绣花针时僵硬的屡次脱针。
她这双手,从前是多么灵巧啊!
如今竟是连最简单的花样都绣不得了。
“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江云的话拉回李寡妇的神志,李寡妇心头一慌捏着的针便扎在指腹,她却顾不上疼:
“我……你……你别赶我们走……我们娘俩……真的……真的没有活路了啊……”
李寡妇豆大的泪滴哗哗往下掉,江云吓得赶忙停下手中的活安抚她:
“你别急,我不是赶你走的意思。”
“什……什么?”
李寡妇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江云。
江云叹口气:“你也看到了,这作坊已经开始建了,我想着你要是愿意,到时候就去作坊做工,也算有个容身之处。”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像是一张大饼兜头将李寡妇压住。
李寡妇惊的久久没回过神,这些天她一直惴惴不安,生怕什么时候江云就提出让她离开。
她也知道自己带着女儿就这样住在人家不合适,可她无处可去,也只能这样死皮赖脸的赖着了。
尤其昨日李大丫的话,更让她觉得要出事。
她心中挣扎不已,离开无处容身,留下又怕李大丫闯出祸端。
若是能住在作坊,想必大丫也能歇了那不该有的心思。
生怕江云反悔,她连连点头:
“愿意!我愿意!江云,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我给你跪下了!”
“使不得!”
江云连忙把人拉起来,使劲摁着让人坐下:
“你去作坊是做工又不是白吃白住,值当这么感谢么?那咱就说好了,你到时候就是作坊女工,要签契书的。”
“契……契书?”
李寡妇吓得脸色刷的就白了:
“不会是卖身契吧?我……不行!江云,你这不是坑我们吗?”
李寡妇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这条烂命也就算了,你救了我们娘俩,我愿意给你干一辈子。可是大丫不行啊!她还年轻呢!”
“嘿!谁坑你了!你这人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黄深黑着脸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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