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便足够叫他头疼了,想来这郑地,更是有好一番整治。若是季慈还在,郑地倒是有更简单的法子整治,只可惜……
李稷难得心中烦闷,酒壶也已经见空。
季慈爬上树的时候,猛然间瞧见树上还躺着个人,吓得她差点滚下去。
莫非是把守的暗卫?
她屏息凝神,半响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动静,定睛瞧去,一个酒壶悬在腰侧,莫约是喝醉了。
季慈狠狠松了一口气。想来是个偷懒的侍卫,偷偷躲在此处喝酒喝醉了。
安全起见,她应当绕过此人,可她仔细探查县令府的地形,这棵树恰巧长在墙边上,爬上枝丫,往下面一跳,外面是县令府的一进院的角落,鲜少有人把守,一进院两边的墙角,便是直通外面小巷,这个时候要是逃出去,没人会发现她。
可……季慈和眼前躺在枝丫上的人距离越来越近。
现在,有一个醉鬼把她的必经之路挡住了。
可真是会挑地方,季慈左看右看,还真就只有这枝粗壮,让她能够安全无虞的爬到枝丫尖上去。
季慈气得只想将人丢下去。可这个高度真摔下去,不死也得残一条腿,她可不想背上一条无辜人命。
踌躇片刻,季慈咬咬牙,爬,管他是人是树,该走还是得走。
她不想死在这里。
季慈眼中闪过决绝之色,将袖子里尖头的簪子抽出来一点,确定自己缩手就能将它抽出来。
她吸着一口气,小心翼翼顺着人的方向爬,才碰到人的衣衫,对方浑身肌肉一紧。
完了。
季慈脑海里浮现出来两个字,手中下意识握紧了簪子。
下一刻,季慈的脖子就被一只大手捏住,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
再抬眼时,周围光线一转,两人就轻飘飘落到了地上。
季慈差点呼吸不过来,她目光一狠,直接将簪子插进了对方的手掌,迫使他松开了自己的脖子。
季慈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猛烈咳嗽,差点把肺都喘出来。
李稷手上的伤好歹让他清醒了几分,可这一清醒,倒像是做起了梦。
“季慈?”
借着月光,他终于看清楚了这张脸。
季慈还没缓过神,下颌被人掐住抬起来,另一只大手在她脸上乱摸,差点把她骨头都移位。
“不是易容术。”
李稷心中疑惑。不可能,他亲眼看着季慈掉进护城河里,亲眼盯着兵卒在河里捞了三日,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你全家......都炸了!”
季慈趁着他晃神的片刻,给他后脑勺狠狠来了一拳,加之酒意本就未醒,李稷强撑着的神志终于涣散,整个人倒在季慈身上。
季慈失忆后还是头一次这样暴躁,把身上重得跟铁似的人扒开。
“倒是长了一副人模狗样的脸,这爪子怎么跟狗蹄一样讨厌?”季慈伸手把李稷的脸上下蹂躏,“就你厉害,伸手差点把我的骨头捏碎,嗯?”
月光还在乌云里,这张脸不甚清晰,可仅是这样的骨架,便足够得知这是一张何等姿色的面容。
季慈甚至觉得这张脸有一丝熟悉,到底是哪里熟悉?她的脑子又有些钝痛。强行将人搬正,又靠近了些,忍着钝痛仔细思量到底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
这样的面容,比天上朗月还要摄人心魄,比冠上白玉更加华贵脱俗,没有人比他更加符合“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几个字。
可偏偏季慈眉间疑惑如何也抚不平,她定然见过这个人。到底是在哪里?
突然间金色的月华穿过乌云,洒在李稷身上,那件原本平平无奇的黑色衣袍上似有金色云纹流转,季慈终于意识到这怕不是什么普通侍卫,顿时汗毛竖起,这个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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