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季慈犯懒起得晚了些。
这次春猎实在是不如人意。
王上受了伤不能参加,山中有异常,众人也不敢走太远。还有春猎队伍中,今日总是隐隐约约弥漫着的怪异气氛,让人难以提起兴趣真正好好享受此次春猎。
季慈估摸着,最后这几日,莫约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她打算好好休养几天,等着猎得的猎物供奉到社稷神灵面前,也算是结束了。
想来也没有谁惦记她。
季慈还是小看自己了。
也小看李稷了。
李弘文在季慈帐前转悠了小半天,终于将人盼出来。
说此人不厚道吧,他宁可在营帐外瞎转悠,也不进营中招惹季慈。
说他厚道吧,他又确实是来看季慈笑话的。
“哟,这不是季大人?”
李弘文还是万年不变的阴阳怪气,一开口,便已经叫人手痒得不行了。
季慈皱眉,嘴唇都还没有动一下。便又听得对方继续发疯,
“难怪都说季大人简在圣心,瞧瞧,一个穆国来的小小幕僚,这才过多久,王上便又要升一升你的位置,可真是好生羡慕!”
什么意思?
季慈隐隐发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只是她自然是不可能让李弘文知道自己对他所说的事情一无所知的。
“干你何事?”
季慈一只手抚着袖变,轻轻拍了拍,好像是在拍什么灰尘。
可才出营帐,能有什么灰尘粘在袖口上?
这抚灰尘的动作,到底是在嫌弃谁,不言而喻。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这样,一环扣一环,隐喻着骂人。也万分感谢李弘文虽然蠢,但好歹李稷那位早死的父侯,将这个孩子教得,好歹能看清别人动作里的意思。
李弘文看懂了,所以他怒了。
“季大人倒是稳得住,那么多大臣跪在王上的营帐前,硬要问一问,王上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意思,季大人千夫所指,竟也不急,在下可甚是佩服你的定力!”
无论季慈心中如何震撼,可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状态,甚至下巴微抬着看李弘文。
她的嘴里吐出来一句,“主人不急你倒是急得很。”
李弘文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季慈这话是在说他多管闲事!
而且瞧瞧她用的是什么词?主人?
她什么意思?!
李弘文气得脸色发红,可一想到将将才看见那黑压压一片跪在营帐前的人头,心情顿时便好了不少。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季慈一眼,自觉已经看破了她,而后,装模作样甩了一下衣袖,也好像十分嫌弃什么的样子,转身离去。
直到李弘文的身影再也看不见,季慈脸上的神情才变成凝重。
若不是辞颂已经提前和李弘文搭上线,她觉得,李弘文此时恐怕早就进王陵陪他父侯了。
可惜,实在可惜。
季慈眼神微眯。
又想到从李弘文嘴里透露出来的消息。
加官进爵。
若她是一个普通的景国臣子,想必此时已经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可惜,她不是。
她的身份,一个六品文臣,已然是抬举。
没见着只是这样一个身份,已经让好多人不满了?
李稷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那他此举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说,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