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宗的厢房内,沈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日齐殷商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既然他们也明白单靠宗门无法逼迫老婆退位,那为何还会有如此底气呢?”
他首先想到了宗门内有比不朽境更高的存在,比如归一境,甚至是传闻中的神武境?
如果是这两者,那倒的确需要重点关注了。
上回吕蒙击杀不朽境的袁修仁,靠的是大口径狙击步枪。
还是在对手不知情的情况下偷袭的,如果正面起冲突,即便能击毙也要付出惨重代价。
所以不朽境实力如何,沈浪自然一清二楚,当年在并州战场上见识过厉害。
但归一境的话,他没有亲眼见过,至少这么多年来,未曾有机会一睹风采。
不过,很快沈浪就觉得反抗阵营内有归一境强者的概率极低。
如果有归一境存在,根本不可能蛰伏这么久还没有动作。
抛开这种想法,沈浪仔细回忆起从青衣门开始到如今发生的一切。
“难道说……”
猛然间,在联想到齐殷商的态度时,沈浪想到一种可能,立马从床上直起身。
“等等,这件事必须仔细捋捋。”
“如果是那天尊要登上皇位,按理说应该是改朝换代,而不是搞所谓逼宫退位这一套。”
“如果老婆退位,那么又有谁适合当权?只能是皇族之中的人。”
“姜崇?不可能,他的实力始终集中在蜀地,北方没有听说有他的直属势力存在,而且他如今被蜀锦订单包围,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翻脸。”
“其余皇族成员可能性基本也是微乎其微,就算与江湖势力有来往,也不可能左右眼下朝堂大局。”
“那么还有谁,能在江湖上拥有如此庞大的势力,还可以得到地方军队的拥戴?”
沈浪索性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
从已知的条件可以分析出,天尊基本是属于皇族一份子,否则,就无法解释当地军阀都会如此支持对方。
另外,今夜那个从背后偷袭自己的那楼兰,听口音是关外之人。
如此一来,北燕也必然牵扯其中。
沈浪踱步到窗台前,撒开窗户刹那,映入眼帘的是黑夜中冷风吹拂、雪花飘飞的北国景象。
“莫非……”
忽然,沈浪脑海灵光一闪,立马想到一个极其荒唐的可能性。
“皇城牍库里有一份跟璇儿身世有关的案宗,其母虞妃当年生下璇儿不久便难产而死。”
“虞妃死后第三天,被先帝追封贤德皇后,而老婆自此被过继到姬玉曦膝下抚养。
“可案宗对贤德皇后生前记载并不详细,对其母家明州虞家记载几乎一片空白,倒是我疏忽了。”
“莫非,当年……”
想到这里,沈浪脑海里瞬间豁然开朗。
“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不过,还需要亲眼证实一下才行。”
“如果我想的没错,那黑水城一行,就是布局的终点!”
……
濮州城,一处铁匠作坊内,工匠奋力挥舞手中铁器,将刚淬火的铁胚一件件打凿成型。
就在这时,紧闭的门帘被人挑开,风雪顿时吹入作坊,引得火炉腾起阵阵烟火。
所有工匠都停下了手中工作,齐齐抬头向外望去。
只见朱雀踏入作坊,拍拍裘衣上的残雪,一副像是回家的模样。
“你是什么人?”
为首的一名铁匠丢下手中榔头,一脸警惕地看着朱雀。
朱雀解开脖颈处缠绕的系带,解下裘衣挽在臂弯处,漫不经心走到工匠台。
冰冷的面具后看不清是何种表情,但带给这些铁匠的氛围却是十分的压抑。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这一小小的铁匠铺竟敢违抗皇令私下铸造兵甲,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们这样的胆子。”
铁匠头子说道:“这是裴将军所要的订单,我们匠户又岂敢违抗。”
“说的倒是有理有据,只是明知私造兵甲是死罪,却还敢冒死取利,我该说你们是嗜钱如命,还是另有谋算?”
几名铁匠闻言,相互用眼神迅速交流,随即悄然退到一旁的石台下,摸到了藏在底下的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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