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命城里最好的木匠,连夜打造了一把轮椅,用来给年叔养腿伤用。
这稀罕玩意儿以前从没见过,木匠完全是凭着张真画的图纸,一样一样组件单独做好后再拼起来的。
年叔坐上去,只需要用手滚动左右两旁的轮子,就可以轻松自如的前进或倒退,这样最大限度的解决了行动不便的问题。
小安子新奇地打量着轮椅,乐呵呵地问年叔,“这小车可真有意思,滚起来比咱们走路都要快呢。”
“都是掌柜的心疼我,我实在是心里有愧啊,就只是送一趟货这么简单的事,却也做不好。”
说着说着,年叔就又要自责起来。
这时候张真走过来,对他们几个店里的伙计说道:“今天小安子看着铺子,邓力、冯吉你们两个带年叔一起上街,将这些东西都发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说着,张真将一张张写满了字的纸张交给他们,并且细心地叮嘱了一番。
接到第一个任务的邓力和冯吉干劲十足,他们一人推着年叔,一人手里拿着那些纸张,走到最热闹的街头便开始发给路过的每一个人。
在这些纸张上写的是一则寻物启事,内容就是让昨天在街上捡走香皂的人去万利斋签字登记,每个人凭着手里捡到的香皂,可以在万利斋换取第二块香皂或是等值的长相思。
也就是说,这些捡到香皂的人还有机会得到更大的好处,而条件仅仅是签上自己的名字或手印,仅此而已。
与此同时,在发放寻物启事的过程中,邓力和冯吉会将昨天年叔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知更多人知晓,大家也纷纷对方家的恶劣行径表示了不满。
不过半天时间,万利斋就迎来了这些手里拿着香皂,神色将信将疑的人。
“大家不用担心,昨天捡到的香皂我们万利斋无偿送给大家,接下来只需你们在这纸上签字,便能再领取一份香皂或是长相思,这两件货品价值都很高,你们拿回去之后或是自用或是倒卖,都与我无关。”
张真站出来进行了一番说明,于是也就打消了这些人心中的疑惑,众人纷纷在纸上签字画押,并且高高兴兴地领走了奖励。
小安子问张真说:“公子,我们这样做赔本生意,到底值不值得啊?”
“虽然我一直教导你,绝对不做赔本生意,但这次为了年叔,赔本也得做。话又说回来,究竟是不是赔本,那也还得走着瞧,说不准会有人来补偿这笔钱。”
小安子不是很明白,但他对张真的信任是无条件的,因为在他的眼里,公子总是能说到做到,从来没有失算过。
到了第二天一早,张真破天荒的在清晨时分出了府门。
父亲怀安王正要准备进宫上早朝,冷不丁瞧见儿子走出来,很是纳闷地问:“你这是去做什么?”
“去堵门。”
“堵门?谁家的门?”
张真若无其事地说:“工部尚书方远山。”
怀安王一听更疑惑了,“怎么你跟方尚书还有交情?”
“一回生二回熟嘛。”
之后怀安王赶着去上朝,也就没理会这件事,张真坐马车一路到了方府门前,正巧把也准备进宫的方远山堵个正着。
“方尚书,早上好哇。”
张真上前恭敬地打了声招呼,方远山见是新科状元,于是也还了个礼。
但他不清楚这会儿张真来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急着上朝的他有些不耐烦,开口询问张真的来意。
于是张真提起昨天,方玉珍的马车撞了年叔这件事,方远山有些大为不解地打量了一下张真,就好像是在确认这小子是不是喝醉酒了在说胡话。
“方尚书,那个被撞的人是我万利斋的伙计,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只不过是挑着一担子货走在街上,仅此而已。
他断不至于要招此横祸,然而更令人气愤的是,撞了人的马车非但不停,竟然扬长而去,事后有人登门想要讨要说法,却又无故被打,这件事怎么都得有个结果。
今天我来,就是希望方小姐可以承认自己的过错,去给我那伙计赔礼道歉,这个要求合情合理。”
方远山知道这件事,而且很清楚的确是自己女儿所为,但他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店铺伙计,而拉下脸来赔礼道歉呢?
他甚至怀疑,张真是在借这个机会找自己麻烦,尽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方家又何时跟这位状元郎交恶了。
“你说此事乃是小女有错,但空口无凭,谁又能说得清楚?
虽说我这个工部尚书拿出点银子,给那个伙计看病养伤也未尝不可,咱们为官自当体恤民情,但我若是掏了这个银子,岂不是承认这件事是我们的责任了吗?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本官还要急着进宫,就此别过。”
方远山说话间就要离开,却被张真直接拦住了去路。
“你要干什么!”
张真笑着对他说道:“方尚书,别急。”
“我理解你有为难之处,所以我特意带来了这样东西,在这张纸上签着八十七名城中百姓的签字画押,他们都是昨天在现场亲眼见证此事的目击证人。
他们都可以作证,昨天就是你们方府的马车撞了人,而车里坐着的是你女儿方玉珍,有人证物证支持,方尚书就不用操心会不会被误会这种事了,因为本就是你们的过错。”
方远山没想到张真竟是有备而来,眼前这张纸上的签字画押代表的是民意民愤,他深知一旦事情闹大,方家肯定要承受不小的压力。
但这还远没有结束,他还是不够了解张真的行事作风。
“方尚书,我看你急着去参加今日朝会,不如我们同行,不知等我将这张请愿书呈给皇上过目,到时候会是怎样的结果?”
“你...”
方远山极为气恼,但冷静下来一想,却发现自己对张真有些无可奈何。
张真是什么人?
怀安王的儿子,当今皇上的亲侄子,泗国公的女婿,还是御笔亲封的新科状元,这个人背后的能量属实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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