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大门外,几名大理寺的官差不知从什么地方赶了回来,小安子将张真已经进去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其中一人便说道:“小张大人既然来了,那我们也赶紧进去,其他人守好外围,如果有什么动静立刻通知。”
说着,他们风风火火的走了进去,小安子好奇问他们刚才是去了哪儿。
有人告诉他,“先前我们看见有人翻墙出逃,所以追了过去,只可惜那人跑得实在太快,到底还是让他给跑了。”
小安子寻思道:“这位孙大人的家人,很可能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便要因为受到牵连遭遇灭顶之灾,实在是太可怜了。”
一名官差见怪不怪地说:“既然食朝廷俸禄,自当应该奉公守法,严以律己,一旦犯了罪过就得从中严惩,这样才能杀鸡儆猴,明正典刑。”
这番话让小安子心中无比触动,虽然他还无法完全理解其中的深意,但也大抵能够明白,你得到的越多承担的责任也就越重的这个道理。
另一边,在孙家内院。
进去找寻张真的锦衣卫一行,终于在一扇朱漆大门前发现了张真。
此时张真脸上虚白,有些惊魂未定,看到锦衣卫出现的时候下意识想要躲避,缓了片刻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安全的了。
“小张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张真环顾四周,心有余悸地说道:“方才遭遇行刺,好在刺客那一剑从我腋下穿过,并没有伤到我,但眼下不能确保刺客已经离开此地,你们要多加留意。”
锦衣卫众人暗松了一口气,要是张真在这里出事,他们一个都别想推责。
到时候怀安王府、泗国公府都会向大理寺兴师问罪,乃至皇上也必然会雷霆大怒,须知道这位可是绝不能有任何闪失的重要人物啊。
“小张大人,您可不能有事,接下来由我们几个随行保护,我再命人去大理寺多调遣一些人手过来。”
张真道:“这就不必多调人过来了,现在细想一下,我觉得那刺客并不是真想要我性命。”
“小张大人为什么这么肯定?”
“真有心杀人,换做是你的话还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失手吗?”
张真回忆起刚才的那一幕,自己和刺客几乎相距不足半步,他还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所以如果真要痛下杀手,他是没有机会活到现在的。
之后,张真调遣大理寺的人手,很快将藏匿在角角落落的孙忠家人、仆从都找了出来,并且集中到院子里问话。
大理寺的李化取出一份名册逐一对照,旋即发现名册中除了已经被羁押在案的孙忠外,一共有三十七人,然而在场的却只有三十六人。
也就是说还有一人藏匿在别处,没有被找到。
这时李化将先前有人翻墙逃跑的事告诉了张真,估计那人应该就是这名册中缺失的那一位。
张真思索了一下,问李化道:“查清楚少了谁吗?”
“嗯...是孙忠的独女孙秀娥,年方二十岁,一直养在深闺鲜少抛头露面,见过她本人面貌的人不多,但经过刚才的比对,没有人符合条件,想必就是她成了漏网之鱼。”
张真缓缓踱步,一直走到一面高墙前才止步。
此时挡在他面前的高墙足有两米有余,要想不借助梯子翻越过去,几乎就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这位孙姑娘会武吗?”
李化不理解张真为什么忽然会有此一问,愣了下后回答说:“不清楚,但像她这样的官家小姐无非懂些针织女红,不至于会什么武艺。”
随后向在场的孙家人求证后,却确定孙秀娥不过就是个普通的柔弱女子。
张真心中似乎有了判断,他接着问李化,“你们能徒手翻过这堵高墙吗?”
“一个人不行,但若是两人以上则轻而易举。”
这次李化回答的很快。
张真说:“好,这么说来翻墙出去的人肯定不是孙秀娥,即便墙内有人帮她翻越出去,凭她的身手和脚力,也不可能甩开你们这些大理寺官差的追捕。”
李化点点头,觉得张真的推测很有道理。
当时他们只看到有一条人影从墙内掠下,正要追赶过去,却没想到对方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远处,就连基本的面具长相都来不及看清楚。
“可是小张大人,如果孙秀娥没有离开孙家,那么此时她又躲藏在哪里呢?刚才我们已经将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
“那就连那些不该找的地方,也去找一遍,这地方肯定有方便藏身的地方。”
李化将信将疑,不过张真的指示他也不敢怠慢,正要带着人重新搜查一遍的时候,由远处走来两名同僚,共同押着一名年轻女子走了过来。
“禀报大人,我们在后院枯井中找到了这个可疑的女人。”
张真定睛一看,就断定她就是孙秀娥。
“孙小姐不用害怕,我只是需要问你一些问题,期间绝对不会伤害你。”
孙秀娥用充满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张真,估计是在纳闷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公子来审问自己,并且对张真的身份产生了很大的疑问。
李化说道:“不用怀疑,这位是小张大人,皇上特命大人追查你爹的案子,你若是知道些什么赶紧说出来。”
“小张大人,我爹跟我说过整件事的幕后真相,而他也把关键的证据交给了我,但是在我说出一切之前,请大人先答应让我见我爹一面。”
“好,我答应你。”
张真向孙秀娥做出了承诺。
于是张真决定在抄完家之后,让李化先将孙秀娥等人带去大理寺看押,晚上由他亲自审问,一切顺利的话这件案子肯定会水落石出。
然而让张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他刚走出孙家大门,大理寺这边就传来了最新消息。
一名大理寺的差役赶来禀报说:“大人,半个时辰之前,孙忠在刑部大牢内自缢身亡了!”
“你说什么?”
张真和李化等人同时一惊,孙忠选择在这个时候自寻短见,实在是太蹊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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