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宝身为洛川本地的土财主,手底下也是有些人马的,不过他们平日里横行乡间,恃强凌弱还行,真遇上官府的人也就不值一提了。
当李三虎带着人前去黄家庄园拿人的时候,黄宝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张真把石勇等壮丁们都放走之后,黄宝心里惴惴难安,他担心的是这帮人如果胡说八道,将修园子时所遭受到的各种凌辱,乃至于不少人受迫害而死的事实真相都和盘托出的话,黄家必定将面临被清算的命运。
所以黄宝才横下心来,打算一把火烧了石家村,连同所有村民都死于火场之中,只有那样他才会觉得安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石家村虽然被烧毁,但村民一个都没死,李三虎抓了黄宝、黄大生之后,立刻将他们带到了张真面前。
“黄宝,你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丧尽天良的事,如果石家村的人全被烧死了,你以为你们黄家就不用给他们陪葬吗?”
张真厉声质问,而黄宝却还在佯装不知情的样子,矢口否认这件事跟自己有关。
“大人明察,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村子意外失火也许只是村民用火不当造成的,我哪里敢做这种杀人放火的事,难道不怕老天爷降罪吗?”
黄宝面不改色,振振有词地将自己装成蒙冤受屈的无辜者。
张真向关筝这边看了一眼,后者直接迈步上前,在连同黄宝父子一道被抓的人当中,揪出了其中一个。
“他就是放火的人之一,我清楚地看到他就在现场,你还要狡辩?”
这人被关筝指认出来,登时被吓得魂飞天外,没等张真进一步拷问,就将黄宝交代他们做的事一五一十交代了一遍。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是黄老爷让我们这样做的,当时跟我一起的还有三个人,我只不过是听从命令行事,要是我不做的话,我也别想活命了。”
黄宝脸色煞白,他没能估计得到手下人去放火的时候,居然被关筝撞见了。
也就是当时火已经燃起来,关筝忙着去通知村民躲藏,所以才没第一时间将他们抓获。
“你还有什么话说?”
黄宝眼看事实就摆在自己眼前,就算他再怎么抵赖也根本无济于事,便立刻又想了一套说辞,直接搬出了二皇子来企图威慑张真。”
“小张大人,我知道你是皇室子弟,难道你不应该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权宜行事吗?”
“二皇子?有没有可能,我跟他的关系可不太好?”
张真不以为然地斜了一眼,此时他对黄宝的这副嘴脸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黄宝却还浑然不觉地说道:“小张大人,你跟二皇子之间的关系总是可以改善的,只要这次你送份人情给殿下,大家彼此之间也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何乐而不为呢?
我可以写一封书信给殿下,说明大人在洛川如何替殿下着想,将大事化小,往后大人可以和殿下互为同盟,这样不是更好吗?”
张真冷笑道:“黄宝,二皇子干的这些事如今证据确凿,你以为皇上派我来此是为了包庇他的吗?就算皇上顾及情面不会对二皇子下重罚,但你凭什么以为像你这样蝼蚁一般的货色,能够全身而退?
实话告诉你,二皇子在我这里没有什么面子,所以我不必看在他的份上对你手下留情,像你这种草菅人命,危害一方的虫豸,我只想杀之而后快!”
“大人!”
“请你三思而后行,难道你真不怕得罪二皇子,使自己在朝中树敌吗?实不相瞒,我也在为大皇子效力,他一定会追究下来,让大人日后在凤鸣无立锥之地!”
黄宝的内心开始极度不安起来,因为他发现张真好像真的不怕得罪二皇子,而事到如今他手里就只剩下大皇子这张底牌,指望可以借此让张真有所忌惮。
“大皇子?对了,我才想起来,你这蛇鼠两端的货色,的确也在向大皇子献媚,以为这样就能让黄家平步青云,世代兴亡,可惜你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毫无价值可言。”
“难道小张大人要杀我?”
黄宝问道。
“怎么,你觉得我不敢?”
张真此时看向黄宝的目光,就如同看着一件死物一般。
“不,你不会的,没有人会不顾及自己的利益,去做多此一举的事,我纵然只是一枚无关轻重的棋子,你又何必为了杀我而恶化跟两位皇子之间的关系呢?”
“对,一定是这样的,你只是在恫吓我罢了。”
黄宝的口中喃喃自语着。
结果就在此刻,关筝突然拔剑将黄宝刺倒在了血泊之中,一旁的黄大生被溅了满脸的血,当场昏死过去。
所有人都对这一幕始料未及,而关筝却极其平静地说道:“黄宝是我杀的,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张真惊讶之余,却马上淡然地说道:“没有什么后果,也不需要你来负责,黄宝在洛川种下的诸多恶果,足够他死几百次的了,如今人证物证都掌握在我手中,只需带着黄大生去凤鸣认罪即可。”
李三虎适时地站出来,立场鲜明地表示说:“小张大人说的是,黄家上下罪行累累,下官愿意在圣上面前作证,还洛川百姓一个公道!”
“别急着指认黄家,你自己犯下的罪行也得认。”
“大人说的是,下官不敢有任何隐瞒。”
张真杀黄宝就如同杀鸡宰羊一般,虽然不是他亲自动手,但关筝在李三虎心中的威慑力,那可是如同打上了烙印一般。
刚才看关筝拔剑的时候,李三虎那被削去的断指处明显传来剧痛。
“传令下去,查封黄家庄园,任何跟黄家有关的人都要被拘押起来,将庄园中腾出一块地方来供石家村村民们暂住,黄家的财产全部查扣,等我回凤鸣将这里的事呈报给皇上,等候圣裁!”
李三虎等人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此时他们的身家性命完全被张真攥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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