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植回到家中,看到程北茗在客厅看电视。他好奇的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程北茗说,“周华送他父母回老家了,我回去也无聊,晚上就在这里挤一下。今天不是周六么?你加班这么晚?”
程南植说,“哦。早就下班了,去看了看相亲活动,就是你之前跟我提的。”
程北茗说,“怎么样?有遇到合适的么?”
程南植说,“没,我本来就想着去看热闹的,顺便看下我还有没有行情。”
程北茗说,“你心态都不对,可能看谁都有各种小问题,当然就找不到合适的。”
程南植笑着说,“姐,现在还轮不到我挑三拣四吧?我晚上都是被别人嫌弃,有的嫌我住家里,有的嫌我工资低,还有嫌我身高不够高的。”
程北茗愣住了,“你说真的假的?现在找对象的要求都这么高了么?”
程南植说,“什么真的假的?你都不上网么?网友总结的很好,有的人投胎的时候失误了,就想着靠结婚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先把条件摆高一点,不行再慢慢降。”
程北茗说,“我听周华说,他有个同事相亲好像成了。我还以为相亲应该很容易呢。”
程南植笑着说,“真的么?他完全可以去买彩票啊,为什么要去相亲呢?这么好的机会。”
程北茗白了他一眼,然后说,“你刚才说了3个有的,你一晚上起码见了7,8个人吧?其余的4,5个又是什么情况?”
程南植说,“没有印象,可能我真的当成随便聊聊天了。”
程北茗说,“小凤回去之后,跟你还有联系么?”
程南植说,“偶尔发个消息,没什么聊的;跟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今天过去,也可能是没什么经验,别人有话,我就跟着说几句,别人不说,我也跟着尴尬。”
他们正说着,程北茗听到里面有人在咳嗽,她赶紧过去看了看,然后朝里面喊,“妈,是不是你在咳嗽?你感冒了嘛?”
没过多久,贾阿姨从卧室出来,坐在程北茗旁边,然后说,“都几点了,你们还不去睡?”
程北茗说,“你自己咳的这么厉害,吃药没有?”
贾阿姨说,“吃了,怎么吃的药没有用?昨天只有一点点咳,今天下午还特意去社康看了下,拿了这些药回来。”
程北茗接过来一看,有消炎的,有中药,还有止咳的糖浆。程南植说,“你不是忘记吃药吧?正常开药吃了,怎么都会有好转的。”
贾阿姨说,“感觉嗓子要稍微好一点,没那么难受,但就是咳嗽。睡觉之前,我还特意泡脚了,早点就上床暖和起来。”
程北茗说,“那你就吃点抗过敏的药试试。”,然后,她就起身去药箱里面找去。
程南植说,“药能随便乱吃么?还是等明天去医院做检查再看吧?”
程北茗一边把药递给贾阿姨,一边说,“亏你还是学理科,学逻辑的。怎么还有这种望文生义的观念呢?不要听到药,就以为药都是什么很严苛的东西。听说生病,就想象各种无畏不知道检查。而且很多非处方药和常用药,成年人偶尔吃一点,影响也不大。不要一提到药,就马上跟检查联系起来。感冒咳嗽这种小问题,如果有点经验,根本就不要去医院。”
程南植笑着说,“可能是我对这方面完全不了解,又没去过医院,把这个想得太复杂了。”
贾阿姨接过药和水,缓了缓,吃了药,然后说,“医院是不能随便去,他们都说每年这个季节,医院都堆满了人。”
程北茗说,“可不是么?有的病人本来是小问题,结果去一趟医院,症状加重了。医生说这种太常见了,本来生病了,抵抗力就下降,然后互相传染,这不就加重了么?”
程南植说,“你不去医院,怎么知道是小病大病呢?有那么多开始以为是小病,最后拖成大病的?”
贾阿姨说,“我吃了药,过两天还没好,再去医院看。”
程北茗说,“你发现没有,妈吃完药这会儿,没有咳嗽了。”
程南植说,“是哦,还真是的。妈,你不咳了,还是床上躺着吧。”
贾阿姨听他这么说,赶紧站起来,朝房间走去,然后回头说,“大晚上的,你们也赶紧洗了睡,有什么话,明天慢慢说。”
程北茗笑着说,“你是想凑热闹吧,我明天要加班,没空跟他说话。”
程南植忽然想起来什么,然后问,“姐夫的婆婆是什么情况?姐夫这次怎么送回去了。”
程北茗说,“你那天不是听到过么?胰腺癌,放弃治疗了。哎!”
程南植说,“哦,我想起来了。就这样回去等死?”
程北茗说,“不放弃,我们心里舒服一点;放弃了,我婆婆心里舒服一点。”
程南植问,“她放弃治疗,心里怎么会舒服呢?”
程北茗说,“如果真要治疗,也不知道能不能延缓多少,生理上还有很多痛苦;我们也要额外花一部分钱,她会觉得拖累了我们。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程南植说,“我是被抛弃的,还是他们没有办法?”
程北茗说,“妈不是说过么?没有办法。你被姑妈收养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婆婆放弃治疗时,我想明白了,有时候不能老想着最好的选择,也是要接受一个不算最坏的结果。你最好的选择是父母能够陪你长大,并给你幸福的生活。不算最坏的结果是,他们不能陪你长大,你仍有幸福的生活,并且知道这些。”
程南植说,“姐夫也这样想么?”
程北茗说,“嗯,他也只能接受这样一个结果。你也只能接受这样一个结果。”
程南植说,“如果我的生母有一天会回来么?”
程北茗说,“如果她回来了,你会觉得她是想遗弃么?如果她不回来,你会觉得她是完全忘记你了么?如果她能回来,可能很早就回来了。”
程南植说,“我懂了。我也知道自己不该去想,想了也没有什么结果。但有时候,我会去做各种假设。哎,你说妈跟我说这个干嘛?”
程北茗笑着说,“你可以假装自己不知道啊。她不想保守秘密了,迟早都要告诉你的。”
程南植说,“要是我会喝酒就好了,可以借酒消愁。”
程北茗笑着说,“喝酒不用会,只要不怕喝死,随便喝,喝晕就行了。喝酒的效率比较低,开一点安眠药,睡着了跟喝酒差不多,还没有那么难受。”
程南植愣愣的看着程北茗,“姐,你是这么安慰人的么?”
程北茗说,“你有什么需要安慰的。三十岁的人,接受这么一点事实而已。我在医院看到的生离死别太多了,你这不过是迟来的追忆。不说了,你早点睡,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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