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祁公子疏忽了!”雯媗郡主从亭子里走出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祁家姐妹,“秦姑娘已经几次说明,她不通琴律,能帮我调琴,完全是因为耳力好,祁家两位姑娘打着为祁府着想的由头几次出言中伤秦姑娘,着实不是待客之道。”
“依我看,祁公子既然为本家嫡子,理应管教弟妹,我等外人,不该置喙。”雯媗郡主说着扫了一眼方才议论纷纷的众人。
众人一听,羞愧低头,有羞耻心强的,当即拿袖遮面,低头离开。
秦子衿注意到人群散去后躲在后面的祁彦翎,顿时高呼道:“二表哥!二表哥!”
众人寻声望去,目光全集在了准备趁乱逃离的祁彦翎身上。
“想来二表哥也是为两位妹妹羞愧所以准备逃走吧。”秦子衿笑着说。
祁彦翎自然不能再逃,只好在众人注目之下走上前朝祁承翎一拜,“大哥!”
祁承翎只是微微点头,秦子衿却趁机对祁承翎说:“表哥,梦璃姐姐和梦婕妹妹毕竟是二房的人,平日里都是二婶自己管教的,今日虽说婶婶没来,但由你管教免不了惹人闲话,依我看,交由二表哥管教最合适不过了。”
“我以为可行。”祁承翎点头道,“如此,彦翎你便好好管管你这两位妹妹,若再胡言本家之事,家法处置!”
“是!”祁彦翎只能低头应道。
“走吧。”祁承翎温声对秦子衿说。
秦子衿点头,跟着祁承翎往外走。
二人刚走,跪在地上的祁梦璃便哭哭啼啼地起了身,凑到祁彦翎跟前说:“哥,他们欺负我!”
祁彦翎目光阴冷地瞪了一眼祁梦璃,厉声喝道:“大哥训斥的都是对的,你们二人着实过了,还敢在这哭哭啼啼,立马回府闭门自醒去!”
祁梦璃有些错愕地望着祁彦翎,却又不敢反驳,被祁梦婕从身后拽了几下,掩泪离开。
不远处钟楼上的钟声响起,意味着祭祀即将开始,众人纷纷撤出湖心亭,奔向各家的看台,准备同大祭一起为家族祈福。
湖边的看台都是有讲究的,靠近湖岸有一处延伸出去的临水平台,各家的香案便摆在此处。
秦子衿和祁承翎赶到的时候,安夫人正在嘱咐下人将带来的贡品一一摆上香案,而祁旭源则在另一边仔细清点一会儿祭拜用的艾叶、雄黄酒、糯米之类。
祭祀都是本家才能做的事,老夫人再偏心二房,也不敢在祖宗祭祀上动心思,所以祁旭清只能带着几个孩子乖乖在一旁立着。
钟楼的钟声再次敲响,安夫人仔细看了看香案上的贡品,然后快速转身,招呼孩子们站好,自己又站在自己的位子上理了理衣衫,端庄稳重。
秦子衿站在祁承翎的身后,与祁梦璃几人并排。
钟声之后,湖上响起了整齐的鼓声,鼓声不止一点,好似从四面八方奔来,待鼓声渐渐清晰,秦子衿才看到湖上有好几艘龙头船,船尾架着鼓,穿着红马甲,胳膊上扎着红丝带的壮汉有节奏地敲打着鼓。
船头立着一个手挽竹篮的人,跟着鼓声,一下一下地往湖中抛洒着糯米。
所有的船只聚集到一起,船头处竟能扣连起来。船头的人放下竹篮,从怀中摸出一顶白色的面具戴上。船尾的鼓声变得轻而缓,不远处的湖心亭里传出《离骚》曲。
戴着面具的人双手高高扬起,系在手腕处的黄绿色彩带便跟着飞舞起来,他们随着这曲子,配合着轻缓的鼓点,在船头跳起了祭祀的舞蹈。
舞毕,这些人齐齐在船头跪下,钟楼的钟声每敲响一次,这些人便高高将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然后虔诚地跪拜下来,各府的人也跟着齐齐跪下,朝着香案一拜,如此三拜,才算结束。
跪拜结束之后,祁旭源上前将摆在香案上的艾叶沾着碗里的雄黄酒,往湖水里抛洒三次,然后再抓三把糯米撒向湖中,如此,整套祭祀礼才算完成。
祭祀结束后,便是餐聚,今年是成王府主持大祭,餐聚也是由成王府安排,大家祭祀之后纷纷往摆酒席的地方走。
“以往都是各府管各府的,在看台上吃就行,后来就开始呼朋唤友,但是京中各大家多少有些沾亲带故的,去了这家去不了那家,多有遗憾,后来索性各家出点银两,主持大祭的人家做东,邀请各家一块餐聚。”欢喜在去的路上如此向秦子衿解释。
秦子衿点头,这样的端午祭祀在现代难得一见,今日参加一回,感觉又新奇又有趣,怪不得大人小孩都期盼着端午大祭,这么多人一起过节,当真是热闹。
秦子衿回头看了一眼,只有祁承翎走在后面,二房的几位皆没有跟来。
待到了宴席之处,祁彦翎才匆匆赶来,却是不见三位女孩子,大家默契地没有人问起。
除了主桌的几处,其他座位没有安排,大家自行呼朋唤友围坐,安夫人刚进去,袁家的下人便来请,安夫人便带着祁承翎和秦子衿去同武侯夫人一桌。
秦子衿刚刚坐定,袁景泽便凑过来小声说:“这桌上的酒有些烈,你一会儿少吃点。”
秦子衿连忙局促地挺直腰杆,紧张地看了一眼安夫人,压低声音道:“胡说,我才不喝酒呢!”
“那正好,我也不喝。”袁景泽笑道。
她脸上的紧张是因为担心给姨母留下不好的印象,但落在旁人眼里,却成了娇羞。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武侯夫人饶有兴致地问道。
秦子衿以为自己与袁景泽的悄悄话被听见了,顿时紧张得脸都红了,倒是袁景泽一年泰然地说:“没什么,我方才劝子衿妹妹吃点酒,她说拒绝了。”
武侯夫人浅白了一眼袁景泽,“秦姑娘一看便是文雅的人,岂会跟你这个粗人一起喝酒,你若是要喝酒,不是有承翎吗?”
袁景泽侧头看了一眼祁承翎,虽然两家母亲关系亲厚,他与祁承翎时常见面,但因自己听着外面那些话不喜此人,两人并未有过交流,更别说一起喝酒了。
“小世子要喝的话,我可以陪。”祁承翎说。
秦子衿目光一亮,看看袁景泽,又望望祁承翎,今儿是什么日子,这两人怎么都有点反常?
【童子们,两个消息(必然是一好一坏):坏消息是本人不幸中招流感,连日高烧,所以消耗了好几日的存稿[o(╥﹏╥)o];好消息是流感传染不能去上班,所以这一周就能安心在家码字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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