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京州府(1 / 1)

春闺娇 晓贝 1134 字 1个月前

第二日,祁旭源天未亮透便往京州府去报官,但当值的府丞听闻了此事,只是毫不在意地说:“昨日大集,城门大开,混进些城外的悍匪也常有,如此案件河西县衙便可办,实在轮不到咱们京州府出面啊。”

“那河西县衙若是恪尽职守,昨夜街上便该有侍卫彻夜巡逻,何苦至我一双儿女险些丢掉性命?”祁旭源极力反驳,“还请周大人出面调查,早日将贼人捉拿归案。”

那府丞看了看祁旭源,二人虽说官阶相等,但祁旭源毕竟是有实权的四品官,又有爵位加持,他也不敢得罪,只好缓和道:“祁大人莫急,此事我修书让河西县衙先行查看,之后呈秉周大人,请他定夺,您看这样可好?”

祁旭源自然是不满此种处理方式,奈何这京州府尹是前几年的新科状元,人年轻又非世家之后,他只见过几次,并无接触,只怕强硬求见,对方也未免给面子,反倒要为此开罪整个京州府,届时,就怕这些人更不会尽心查此案。

无奈之下,祁旭源只好暂且同意府丞的提议,拱拱手,客气了几句,扫兴而归。

祁府这回并不安宁,因为秦子衿病下了。

秦子衿昨夜睡下没多久便感觉有些轻微鼻塞,浑身冷,便叫冬凤加了一床被子,本想发些汗,结果睡至后半夜,只觉浑身乏力,口干舌燥,唤了冬凤送茶水进来,结果冬凤一碰到秦子衿便吓了一大跳,她浑身烫的怕人。

冬凤当下就要让人去请大夫,却被秦子衿拉住。

“姨父姨母为了等我回府,本就歇息很晚,这才没睡下多久,你又让人去请大夫,必然要惊醒他们,”秦子衿说,“我这不过是受冷,发热就是个过程,即便是请了大夫来也未必能就能立马降温,你切莫声张,小心去拧个凉毛巾来给我就行。”

冬凤无奈,噙着眼泪去门口的洗手架边就着盆里的凉水拧了一个毛巾过来递给秦子衿,秦子衿抬手将毛巾叠了叠,放至自己额头上。

但是这会儿头胀得发疼,睡也是睡不着的,只能皱眉忍着。

冬凤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望着秦子衿便落起了眼泪。

“你这又是怎么了,不过是冷到了,又死不了,你哭什么。”秦子衿皱着眉头看向冬凤,还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

冬凤侧头躲开,直接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再看回秦子衿时,眼泪又抑制不住地往外流。

“这祁家万般好,但终究不是自己府上,才会让姑娘受这么大的罪。”冬凤边哭边说,“倘若这是自己府上,又倘若夫人还在,姑娘病了定不会许奴才瞒着的!”

秦子衿眨了眨眼,她有些乏力,没有精力与冬凤辩说,但她可以思考。

倘若秦母还在,秦小姐也不至于被一个教习嬷嬷迫害致死,那就没有自己魂穿而来的事了。

所以,这世间就没有如果。

“傻冬凤,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倘若,人要学会随遇而安,我原本不愿意来祁家,但你也瞧见了,父亲不能常在府上,我独自在府中住着,既照顾不了自己,又要惹得父亲牵肠挂肚。”

“如今咱们来了祁府,姨父、姨母待我如同己出,表哥虽然冷漠,待我却也极好,我亦将他们看做亲人,心中丝毫不觉得委屈。”

“你与我最亲近,言行在旁人眼里就是我的心思,所以,这些话日后就莫要说了,万一让人听去,姨父、姨母岂不是要心寒?”

冬凤听了,噙着眼泪连连点头,“奴婢知道了,姑娘病着,少说些话吧,莫要累着了。”

“奴婢在这守着您,等天亮了,再去请大夫。”

秦子衿点头,虽然睡不着,但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后来便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间能感觉到冬凤起身给自己换额头上的湿毛巾。

也不知怎样睡着的,再醒来时,房间里站了不少人,床边的轻纱帐垂着的,外面晃晃悠悠地全是人影,郎中的手隔着纱帕搭在她的手腕上,秦子衿一张口,便是几声咳嗽。

“赶紧的,端碗温茶过来。”纱帐外安夫人心急地吩咐,等着郎中收了手,便迫不及待地撩起纱帐坐到秦子衿的床边。

“可是哪里难受?”安夫人热切地问。

秦子衿看着安夫人的神情,从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感冒竟也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不由自主地想起自己刚到父母身边时,晚上等父母下班,在沙发上睡了大半夜冻感冒了,本想借此向爸妈撒娇,结果醒来时二人早就离开了家门。

秦子衿鼻子一酸,一大滴眼泪便滚落出来。

“怎……怎么哭了?”安夫人着急地问,一手托着秦子衿的肩膀,一手拿着帕子轻柔地为她擦去眼角的眼泪,“可是哪里难受?告诉姨母,可别自己忍着。”

秦子衿感觉自己这一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索性任性一回,伸开胳膊,扑进安夫人怀里尽心哭着。

安夫人抱着秦子衿安慰了一会儿,慢慢意识到秦子衿是在跟自己撒娇,她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拍在秦子衿后背上的手轻柔了不少。

“好了,好了,不哭了哈,姨母在呢。”安夫人轻笑着哄道。

秦子衿哭过了,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难为情,埋头在安夫人肩头不说话。

青雀站在纱帐外道:“夫人,大夫开好方子了。”

安夫人伸手接了方子进来看了一眼,又递出去给青雀,“让人赶紧抓药,煎好了就送来。”

青雀答应着出去,远远瞧见祁承翎站在院子中央,迟疑了一下,走过去道:“大夫说姑娘只是受了寒,加之先前几次大病底子差,才会如此严重,用几日药,祛了身上的病寒就能好了。”

祁承翎听了,心里五味杂陈。

怨那恶毒的教习嬷嬷。

又怨自己。

“你去让人煎药吧。”祁承翎平淡地说着,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直到祁父派人来请,他才拧眉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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