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叫我?”芍药推门进来,瞧见秦子衿在写字,便立在书案前问。
“嗯。”秦子衿应了一声,继续写字,并未抬头,“你且等一会儿。”
芍药点点头,没有作声,安静等着。
秦子衿慢慢写完最后一笔,拿起纸张吹了吹墨迹,然后笑着叫芍药到自己身边来。
“你瞧瞧。”秦子衿将纸地给她。
芍药看了,纸上记得正是方才秦子衿在账房指给她看的几处。
芍药惊讶地瞥了一眼秦子衿,没想到她竟将这几处的金额都记住了。
秦子衿笑了笑,“你应该常见账本,瞧出点什么来?”
“嗯……”芍药迟疑了一下,又看看秦子衿的表情,才放心地说:“这都是府中做账的老把戏了,若是有哪些地方用多了,库房里的东西不好动手脚,便只管在这些小修小补上动手脚。”
“园子里的花种了死,死了种,便是一笔银子。”
秦子衿笑笑,点头伸手拍拍芍药的手,“这张纸呢,你且帮我收着,日后万一用得着,我再请你来给我做个见证。”
芍药稍作迟疑,小心翼翼地将纸叠好塞入自己袖中,“姑娘为何不当面点穿?”
“捉贼捉赃,今日不说,日后她必定抵赖。”
“不急。”秦子衿说,“能叫我们一眼瞧出来的,自然都是些小钱,她拿的定不止这一星半点。”
想着她给杜老爷的那些钱,定不是一次两次了,那些钱都来自哪里?总不可能是她自己从杜家带来的嫁妆再又拿去给杜老爷用吧?
“可姑娘若是揪着这处错,未尝不能叫老夫人将府中中馈交与大夫人。”芍药近来与秦子衿相处久了,便知秦子衿行事并非懵懂之人,知她明分寸,所以芍药说话便也大胆了些。
秦子衿却摇头,轻笑道:“谁稀罕这中馈!”
芍药懵了,既不稀罕,秦子衿这又是为何查?
“没事,你只管替我保存这张纸就行!”秦子衿说着起身,拉着芍药的手到另一边,桌子上摆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秦子衿打开,是一对漂亮的珠钗,“拉着你在我府中忙了这些时日,这对珠钗是送你的谢礼。”
芍药忙推拒道:“奴婢不过是奉郡主之名行事罢了,能为秦姑娘办好差事是奴婢的本分,如何还能要姑娘的谢礼。”
秦子衿却笑着说:“你办事稳妥,给我帮了很大的忙,我日后自要谢郡主姐姐,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亦是拿你做朋友的。”
“秦姑娘万莫这般说,奴婢怎敢跟姑娘做朋友!”芍药慌张地说,这若是在王府,敢与主子称朋友,是要挨罚的。
“我身边没甚多规矩。”秦子衿笑着说,“玩得好的便都是朋友,小桃、冬凤、欢喜,都是我的朋友,这谢礼,是我作为朋友真心实意感谢你今日的帮助,你便收了吧。”
芍药见推拒不脱,便连连道谢收下。
秦子衿点头,又说:“欢喜去安排马车去了,一会儿你便能回王府,以后有机会我去王府看你,亦或者你得了空,来府中看看我们。”
“嗯。”芍药重重点头,虽只有十来日,她却真心喜欢上了秦子衿和秦子衿身边的几位,她们聚在一起,是成王府里没有的亲密无间。
半个时辰后,几人依依不舍地送走了芍药,回到院子,账房妈妈正好做完了所有的账。
“如何?”秦子衿问。
账房妈妈端着账本不吱声。
秦子衿便乐了。
杜氏想占自己的便宜,也要自己有便宜给她占才行。
上次为了好好办寿宴,多花了二钱银子买念珠便已经算是贴钱了,如今不可能为了看账本再贴进去几两银子。
秦子衿的钱花的有数,与其再叫人退回去,当然是给姨母把寿宴办得更隆重一点啊。
那戏班子是城中最好的,请一日便得二十两,外加封赏和车马钱,又多加了五两。
花果蔬菜虽是庄子里送来的,可那些都是安氏的庄子,又不是祁家的庄子,秦子衿不能叫这些人吃了亏,叫冬凤按着市价,一一把钱都付了。
大院的妈妈们,跟着辛劳几日,每人赏了一钱,丫鬟们各赏五十文,七七八八的,又去了一些。
再加上礼盒、晚宴等等的开支,一百七十两,花的干干净净。
秦子衿不愿叫下人们垫钱办事,所以给各处都预支了银两,最终大家拿着花钱的条子来结账,这些条子秦子衿也都留着,方才一股脑地全给了账房妈妈,所以,现如今账目清晰,挑不出秦子衿半点错来。
小桃得了秦子衿一个眼神,跳着上前抽走了账房妈妈手里的账本,递给秦子衿。
秦子衿看了一眼,挺好,与自己估算的差不多。
“哟,我就说要做账吧!”秦子衿故意大惊小怪地说,“我估摸着还有多的呢,做完账才知道,竟还差几两银子!”
账房妈妈都懵了,来之前,杜氏身边的丫鬟便交代过,叫她算仔细了,这银子肯定有多的,别叫秦子衿自己揣了兜。可是她算清楚了啊,前前后后地算了两三遍,却算出个窟窿。
账房妈妈慌了,杜氏可是个爱钱的,若是秦姑娘还提出要大家拿钱堵这处窟窿,自己岂不是要挨训?
好在秦子衿放下账本道:“倒也不多,就不去各处要了,我自行补了吧。”
账房妈妈舒了一口气,忙点头答应,然后悻悻离去。
杜氏听了她的回话,自然是发了一通脾气。
“钱没有便也罢了,这倒是给那野丫头长气势!”杜氏骂道,“待她到老夫人那里一回话,她又可以大度一回儿,多出的她补了!”
“不过几两银子,她倒是博了一身的好名声!”杜氏气得直瞪账房妈妈,“你倒不如多给她算点出来,我瞧她如何补!”
不过,杜氏并没有气多久,这事便有了反转。
秦子衿拿着这账本去老夫人处走过场,老夫人却认下了这几两银子的缺!
连秦子衿都震惊了,完全猜不透老夫人这是何操作。
老夫人气淡神定地说:“终归是我府上办寿宴,岂能叫你一个外人垫银两,传出去难免叫人笑话。”
秦子衿这下懂了,卸磨杀驴。
呸!我才不驴!
这是事办完了,祁家面子有了,秦子衿就成了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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