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时,冬凤接了一个木匣子进屋,“院外一人,说是按他家公子吩咐送东西给姑娘。”
这木匣子很别致,是并不常见的扣盖式,大小与书差不多,底托带四角,高高的盒盖,这种盒子一般是专门用来藏书的,而且是极为珍藏的书。
可见主人对这套书也是十分的珍视。
揭开盖子,慢慢露出书册的样子,旧黄、残破、脆化,好在没有砖化,但拼凑起来也得不少时日。
书册上方,还放着一叠百两银票。
秦子衿看了看,转头吩咐冬凤,“你去告诉送东西的人,托他带话回去,这书至少要修上两个月,请他九月十五来寺里取。”
冬凤点头,立马出去传话。
秦子衿却盯着眼前的书和银两走了神。
这龙公子也真是心大,这么宝贵的一套书,第一次见面就敢给自己修,而且书还没修呢,一千两银票就送来了。
就不怕自己拿着银票,卷书潜逃吗?
冬凤去外面传了话进来,便瞧见秦子衿在发呆,于是上前接了她手里的盒盖道:“姑娘这是要帮人修书?”
秦子衿回神,点了点头,又将银票尽数递给冬凤,“你且好生收着,若是这书修不好,这钱我们还不能收。”
“嗯。”冬凤点头,又看向桌上的书,“那这书明日要带回去么?”
秦子衿迟疑了一下,“且带着吧,连同藏经阁里那套工具,明日都带回去。”
以后屋中有冬凤和欢喜两个内应,秦子衿觉得可以尝试着在书房里修书,只是要谨慎些才好。
话说杜氏回府之后,便命人准备施粥一事,此事被祁彦翎知晓了,当即指出:“这怕不是秦子衿故意使诈。”
“即便是要行善,行善的法子多着呢,怎么可能指定在一处施粥,还必须施粥十日,这不可能是金塔寺方丈所言!”
杜氏一向信任儿子,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气愤起来,“如此说来,便是那丫头故意耍我!”
“多半是,您也不用准备施粥了。”祁彦翎说,“城北乱民,自有朝廷解决,哪里需要您去施粥。”
“可是不去施粥,晚上又闹怎么办?”杜氏虽然相信儿子的话,但还是害怕。
她已经被连夜的动静闹得好几日没睡上好觉了,若是今日还闹,她真的要崩溃了。
祁彦翎眯了眯眼睛,“哪有什么鬼神,肯定是有人在搞鬼,今晚他若是敢再来,我便让他现出原形!”
“真的能抓到吗?”杜氏有些怀疑,她原也以为是有人搞鬼,但一点痕迹都找不到,这不太正常。
“这若不是,会不会把它得罪的更厉害?”杜氏说话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生怕自己说的话被某些东西听到。
祁彦翎看了一眼杜氏道:“今晚我来抓,若是抓到了,皆大欢喜,若是没抓到,您明日便按那方丈说的去城外施粥。”
“那你多派些人到府里来埋伏着。”杜氏提议。
祁彦翎摇摇头,“不行,人太多,打草惊蛇,鬼就不敢来了。”
“那你要如何抓?”杜氏疑惑。
祁彦翎眯了眯眼,低声道:“秦子衿一走,这鬼便来了,还只盯着咱们二房闹,意图也太明显了,用不着盯旁人,盯着大房就行!”
“大房?”杜氏疑惑,“他不已经是个废人了么?”
祁彦翎的目光凶狠了许多,沉声道:“此事若是他所为,那我们一直以来就是被他骗了,那他就不能再活着了!”
杜氏捏了捏帕子,二房好不容易熬到今时今日,如若大房那个废物真的是装的,那便只能走极端了。
“娘今日等你消息!”杜氏坚定地说。
夜过二更,府中如同往常一样开始落钥、熄灯,杜氏屋中也只留了主屋的灯,从外面瞧着,一切如常,但屋子里的杜氏已经紧张不已。
祁彦翎换了一身夜行衣,在落钥之前潜入了大房,暗中跟着祁承翎。
他就想看看祁承翎是不是真的变成了一无是处的废人。
可祁承翎一切照常,用饭、散步、看书、洗漱,睡觉,不到三更,便睡下了。
祁彦翎亲眼看着他在房中脱衣睡下的身影才悄无声息地从大院找机会退出去。
祁承翎没有动作,并不能代表他就不是闹鬼之人,相反,如果二房今日也没有闹鬼,那祁承翎更有可能是那个鬼!
祁彦翎心急地回到二房,刚进院子,便听到杜氏鬼哭狼嚎般的惊叫声。
祁彦翎赶紧跑进屋,便瞧见一群丫鬟环着杜氏,纷纷惊恐地看着佛龛的方向。
祁彦翎顺势看过去,便瞧见那观音像的净瓶里有鲜血往外漫,血一滴一滴地落在供奉佛像的案桌上,再又顺着桌布滴到地上。
佛像前的香炉已经打翻在地,炉灰散的到处都是。
“我想上香来着,却听到净瓶里有动静,然后血就满出来了!”杜氏惊恐地抓住祁彦翎的手,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祁彦翎安抚地拍了拍杜氏的手背,然后抽出自己的手,朝着观音像走去。
他刚要伸手去碰观音像,净瓶里猛然传出一声响,祁彦翎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随即观音像便整个倒了下来。
祁彦翎立马后跳一步,由着观音像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然后众人便瞧见一直浑身是血的东西速度飞快地蹿了出去,立马吓得一屋子丫鬟再次花容失色。
“不过是只老鼠!叫什么!”祁彦翎不耐烦地瞥了她们一眼,低头看向地上黑影逃窜后留下的脚印,是老鼠!
丫鬟不敢叫了,但依旧怕,即便是老鼠,怎么就会在净瓶里呢?而且,好端端的净瓶里为什么会有血?
是鬼!真的有鬼!
“你们一直在这屋里?”祁彦翎看向杜氏。
杜氏点头,“我一直在外间坐着,绝对没有人进来过!”
祁彦翎又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地上的血,“是鸡血。老鼠和鸡血,这绝对是人为的!”
祁彦翎抬头看了一眼屋顶,这事发生时,祁承翎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难道这事真的与他无关?
【上了几节古琴课,发现自己以前对古琴的了解真不够,希望我前面写古琴的部分没出啥大BUG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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