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快点走!”
“救命啊,这是要干嘛啊!”
“好好的抓我们家老爷干什么啊!”
“你们家老爷企图谋反,不仅要抓他,日后查清楚了连你们都一起抓!”
这日晚上的京城,是个不眠夜,按着祁文君的名单,十多个朝臣连夜被人带走,拔出的萝卜又带出点泥,一晚上,街区里全是这种喧嚣和哭闹声。
直至天边晨曦微露,方才安静了一些。
“就只有这些吗?”祁承翎从暗处出来,站到周润科的侧后方。
周润科没有回头,站在钟楼之上,看着已经远去的灯火,摇了摇头,“祁文君说,这些只是蝼蚁。”
祁承翎蹙眉,低声道:“这还不足矣救祁家。”
“不,祁文君已经立了大功。”周润科转过身来,从袖中摸出一张纸递给祁承翎。
借着一旁昏暗的烛火,祁承翎看清了纸上的内容,蹙眉道:“这是玉珠上的尤浩文字,其他的也是?”
周润科欣慰地点头,“祁文君竟然能看懂尤浩文字,我便将子衿先前修复的两本书拿去给他看,没想到祖师爷当年珍藏的书还真有用。”
“其中有一本书讲的是个尤浩民族祖先的故事,传说尤浩的祖上乃降落在草原的神,神制服了异兽,一头类狼类虎的怪兽。”
“是尤浩的图腾。”祁承翎点了点头。
周润科继续说:“神制服异兽之后,便受人崇拜,开始有追随者,先是智者,再是武者,随后是巫者,这三人帮助神明建造了家园,便有了后以及储,之后神明有了权势、钱财和军队。”
“这是尤浩的传说,但在尤浩占住南召时,尤浩部落曾效仿中原建制,在其朝中设了丞相、司徒、将军三职。”
祁承翎接话道:“智者,武者、巫者?”
周润科点头,“祁文君还说,南召王世子也有一颗玉珠,写了嫡储,可见,帝、后、储也有玉珠。”
“尤浩还参考中原,设了吏部、户部和兵部,代表神话里的权势、钱财和军队,所以,我怀疑,这玉珠一共应该是九颗,皆是跟这个神话能够对上的。”周润科说。
祁承翎点了点头,“如果真是如此,每一颗玉珠都代表一个身份,应该是南召王承诺给通敌之人的官职。帝后储应该是在南召王府,而其他六颗在朝中。”
祁承翎说着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子衿拿的那颗玉珠是司徒,司徒为巫,主管礼制,当时那些死士非常着急找这个玉珠,应该是人已经确定,而玉珠丢了。”
“右相虽然是后面才判反的,但若是南召王府没有承诺,他也不至于,姑且可以认定他为丞相,如此,这六颗珠子便还有四颗,但不知道这四颗是否已经送出去了。”
周润科点头,他一向看中祁承翎的冷静和清醒。
“我想见见大山!”祁承翎忽然说。
周润科挑眉看向他,祁承翎解释,“在我与子衿遇刺以前,京中似乎没有见过死士,而且,那三人十分谨慎,一路跟着戏法班子混入京城,我想,那个时候,南召王在朝中应该还没有人,至少,那个时候是第一次送玉珠入京。”
周润科赞同地点了点头,紧跟着道:“京中死士变多,应该是在夫子寿辰之后,如此看来,应该是混在南召王回京的队伍里进了京。”
“而且此时京中应该已经有南召王的人了,否则这么多的死士,想要在京中藏的毫无消息,实在是难。”祁承翎接话。
二人一拍即合,“见大山!第一次入京时绝不止这一颗玉珠!”
周润科十分欣喜,果然找来祁承翎帮着分析案子是不错的选择,“走吧。”
“去哪?”祁承翎故意问。
“找大山啊!”周润科说。
祁承翎没动,平静地说:“我不能去,大山是子衿的人。”
周润科一顿,随即停下脚步道:“你知道了?”
祁承翎却眯眼道:“为什么子衿什么都告诉你?”
周润科笑了笑,“我毕竟比你们长几岁。”
祁承翎倒也没有在意,往自己身后的墙上靠了靠,平静地说:“我早就怀疑子衿和亦明书局的关系了,只不过最早,我以为子衿喜欢做买卖,只是亦明书局的东家而已,但院试之后,我起了怀疑。”
“亦明公子参加了文策,却没有去考数论,可巧,那日下午子衿便被人追杀了。”祁承翎说着自己的推测,“我先前一心在意子衿的安危,没有多想,直到我前日回府,去子衿的书房转了转。”
后面的话祁承翎觉得没有必要说,周润科显然是早就知道秦子衿亦明公子的身份了,至少在真假亦明公子之前。
“她给我的惊喜太多了。”祁承翎笑着站直身子,将落在脑后的帽子拉起,对周润科说:“我如今是不便四处走动的人,还是帮你做些暗地里进行的事情吧。”
周润科摇头笑着,然后说:“我去见大山,你可以躲在暗处听听,也可以不来。”
“你算准了我会跟去。”祁承翎说。
周润科扬了扬嘴角,回话道:“那是你算准了子衿一定会来。”
祁承翎没有反驳,他确实是奔着子衿去的。
-
周润科直接将大山传唤至京州府,秦子衿果然陪着来的。
一进屋,秦子衿便四处打量,周润科直接点破他:“不用找了,他不在我这里!”
秦子衿却不信,坐下后淡定地端了一旁的茶碗,自信地说:“如果表哥不在,你应该会亲自去问大山,而不是传了他来,却又往你的书房带。”
躲在某个暗处的祁承翎,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未婚妻这么聪明,情不自禁的骄傲感。
周润科也被秦子衿这话呛的半晌不知如何应答,倒是秦子衿自己放下茶碗,释然地说:“放心吧,我知晓他不会出来见我的,今儿来也没指望见到。”
秦子衿说着停了一下,抬眼扫了一眼四周,嘴上说着不指望,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
她轻声说:“我就是来坐坐,哪怕见不着,在一处待一会儿也好。”
屋子里顿时一片肃静,祁承翎背过身去,仰头望着屋顶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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