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季凛吃醋闹脾气
这周六郎想着,当初自己的确没有保护好谢华棠,才让母亲带了人到谢家大闹了一场,还有自己的那个继妹,整日里就想着攀上自己,惹得华棠不高兴。
如今就算谢华棠抱怨几句,也是应该的。
于是听完了谢华棠的话语,周六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得寸进尺。
“华棠妹妹,你这么说,可是气恼我往日做的不对的地方?”周六郎上前一步,挡在了谢华棠的身前。
“往日确实是我不好,可是咱们俩是打小就定的婚约,虽说我娘一定要取消,但是往日我那是没办法,不得已而为之,可是现如今不同了,我还是要娶你过门的。”
谢华棠只觉得这周六郎中了举人怎么连最起码的体统都不懂了,当下冷了脸。
“周公子,不要妄言,这父老乡亲们都瞧着,我与你之间是断不会有什么的。再说了,女子出嫁,男子娶亲,自有家里长辈操持,我们谢家虽说不比往日,但是也是规矩人家,你私下如此言语,实在是有失体统。”
谢华棠的一番话,只叫周六郎的心里不痛快了,这段时间自己中了举人,别说是她这样的乡下女子,就连省城官家的小姐,那也是高看自己一眼的。
在谢华棠这里吃了瘪,周六郎的脸色便拉了下来。
只是碍着众多青石镇上来蓬莱坊吃饭的食客都在,他也不好发作什么。
若是因为跟谢华棠求亲不成,当场发作了,那他这新进举人的品行传扬出去,可就真成了笑话,往后量是谁家也不愿把自己姑娘嫁给他了。
大约周六郎的理智还是战胜了心里的不快,于是听罢,倒是恭敬了许多,拱了拱手,做了礼。
“是在下唐突了,原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事情,我应当先回了母亲,再来谢家求娶的,是我的不是,华棠妹妹教训的是。”
周六郎这样一番话,反倒是让谢华棠没得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只冲着店里的伙计说了声,“快送客吧,周公子已经在这里净说胡话了。”
伙计们正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觉得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听了吩咐,那机灵的店小二便上前一步,“周举人,您既是刚回乡,不如先回家拜见一下母亲吧。”
店小二的话实在是站在了这礼节的制高点上,周六郎虽然心里不悦,却也无法反驳。毕竟还没有新进的举人回乡,第一时间不是回家,而是跑去求娶别人家姑娘的。
随即回道,“打扰了,在下这就先回勾子村去。”
言罢,做了礼便要转身离开。
赶巧儿这时几日不登门的季凛,却出现在了蓬莱坊的大门口。
这几日,季凛调查案子正好到了僵持的状态,大牢里的顾大掌柜,不知怎的却一直不肯开口说半个字。
原本有探子回报说,谢秀才出事的地方向西十里路的山谷里,发现有兵器打造的痕迹,季凛连夜跑去查看,只查到了一箱长矛,其余的什么都没发现。
大约是打造兵器的人提前得了消息,赶紧转移了,只留下一箱长矛没来得及带走。调查许久的案子又陷入了僵局,这几日顾家倒是出奇的安静。
不再往县衙里面送银子也不再联系县丞大人,只是这出奇的安静背后,却总让季凛觉得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隐隐的不安,却又无从找到证据,这一切的担忧都让季凛最近的日子并不好过。不止如此,谢华棠这段时间忙着绣坊的事情,也不再做了饭让青瑜传信让他去家里吃饭。
一连几日季凛都没见过谢华棠了,今天好不容易抽了空到蓬莱坊瞧一下,不曾想竟然撞上了新进举人周六郎。
“是你?”季凛倒是并不把周六郎放在眼里,只是,这周六郎却是对之前,在勾子村见到季凛与谢华棠走在一起的事情印象深刻。
“这不是新进的周举人么,怎么来蓬莱坊了,这是要在这里摆酒席么?”季凛仿佛全然不在意周六郎黑着的脸色,只是不轻不重的打了一声招呼。
周六郎瞧见季凛的一瞬间,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嫉妒又厌恶。
对谢华棠的那点在意,在这一刻好像只剩下浓烈的占有欲,这种强烈的情感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原本打算离开的他,停住了脚步,扭头深深的望了谢华棠一眼,正巧对上谢华棠看过来的眼神。
谢华棠被他这样一望,竟然恍惚之间觉得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那眼神里多了一些什么呢?叫人心里慌张又有一点瘆人,过去那眼神里常有的躲闪与怯懦却一点也没有了。
周六郎的失态只是一瞬间,谢华棠再想仔细瞧见那眼神里是什么的时候,却见到周六郎正满脸的笑意,仿佛只是回头冲她笑了一下而已。“刚返乡,听说华棠妹妹在镇上开了一家饭馆,生意不错,所以今日回书院拜见老师,顺便过来瞧一眼。”周六郎扭过头的一瞬间便整理好了自己的失态,得体的回了季凛的话。
“这不,看过了正打算回勾子村去,拜见母亲呢。相必他老人家也等急了。”
“是了,那不远送了。”季凛并不打算与他多说什么,只是应付的回了一下。
周六郎倒是笑眯眯的一副好神态的出了蓬莱坊,上了马车便往勾子村去了。只是谢华棠却在原地没有挪动,她总觉得刚刚的周六郎,好像确实不一样了,只是她还不知道,到底哪里发生了变化。
周六郎出了蓬莱坊一路上青石镇的乡亲们瞧见,都远远的打声招呼,他也一并挂着笑意的打招呼。
等到回道勾子村的时候,里正高兴村子里出了个举人,于是已经帮着周母在家摆了流水席。要知道流水席对于一个寻常的人家来说,是一笔大的开销,除了新婚嫁娶之外,只有真正的大喜事,才值得摆席。
流水酒席一摆就会是三天,三日之内桌上的菜食不断,只要周围的村子里有人想要来吃酒席,都是来者不拒的。
通常来的人,也会带些许祝福的礼物,但是再多的礼物也比不上流水席的体面气派。往往一场酒席摆下来,方圆五里的村落都会知道谁家有了喜事。
这不,周六郎一进门,周母便迎了出来,赶忙去內屋换了寻常的衣服,出来跟各位父老乡亲叔叔大伯们敬酒。
还有周围村子读书人家的小孩,也都纷纷跑来要求一次与周六郎吃酒的机会,沾沾喜气。
周六郎往日懦弱习惯了,从没有人愿意这样捧着自己,连平日里一言不合做错一点事便大声呵斥的母亲,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席间他不小心打翻了酒杯,若是往日里,周母肯定要发脾气了,但今日她只是给周六郎打圆场,说吃酒吃多了,手上没劲儿了。
周六郎与人寒暄着敬着酒,心里却一片冷笑,原来这世上就算是亲娘也是一样拜高踩低的。
这边周六郎吃着酒与人寒暄,倒是蓬莱坊里气氛却不和谐了。
季凛这个人素来冷面,偶尔瞧这谢华棠欢腾还能露出一点笑意。今天谢华棠在周六郎走了以后,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放心,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带着这样的心态,谢华棠实在也是没有心情与季凛玩笑,但这事落在季凛眼里却完全不是这样的感受了。
季凛头一回觉得自己又生气又无力,进了蓬莱坊不说话只坐在凳子上,却正好赶上饭点儿的时间,食客们络绎不绝又被谢华棠赶到一边去了。“你怎么今天有时间来这儿了。”
“怎么,我不能来么?”季凛心里怄气,言语上自然就没办法和风细雨。
“来是能来,但是你这一个菜不点,我们还做生意呢,去去,旁边坐着去。”谢华棠赶着季凛便去拉他。
“怎么了,我再怎么说也是这家饭馆的老板之一,我不管,今天我就要在这儿吃饭。”季凛把身上的佩刀往桌子上一摆,坐在凳子上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刚刚在周六郎那里生了一肚子气,这个谢华棠也是,明明就是已经退婚的前未婚夫了,干嘛现在还有联系。
不仅有联系,而且这周六郎中了举人,竟然第一时间不是回家看老妈,而是跑来蓬莱坊看谢华棠,这让季凛的心里打翻了醋坛子。
坐在那里心里面想着,若不是自己案子还没有完成,犯得着这么憋屈么。要是自己身上的事情了了,自己就正大光明的追求谢华棠,轮得到那个举人什么事。
季凛任性起来,谢华棠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好好的发什么疯,来了蓬莱坊还一定要在这儿吃饭,点了一桌子菜却一筷子都不动。
后厨的伙计上菜,瞧这季凛黑这个脸,还以为又来了个砸场子的呢,回了后厨一说,正忙活着的黄一鸣倒是着急了。
这段时间黄一鸣的确是妥帖了许多,听说外面好像又有人来砸场子,点了一桌子菜却一口没吃,黑这个脸还把佩刀放在桌子上。
于是不等外面有动静,黄一鸣便出了后厨,要去前厅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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