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店只是一个开始。
以玉瑾的话说,豆花店是她撬动这个时代的第一根杠杆。
她听不懂,但玉瑾当时说这个话的时候神采飞扬,她莫名的就相信她真的可以做到。
很快玉瑾就赚够钱买了下了豆花店的铺子,她以为豆花店的生意那般好,玉瑾肯定要买铺子开新的豆花店,但实际山玉瑾虽然买了新的铺子,却并没有再开一家豆花店,而是开了一家卖香夷子的店。
香夷子早就有的,她不明白玉瑾为什么不开豆花店,反而开这样的铺子。
玉瑾说:“豆花店是很容易被模仿的,而且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卖个新奇是可以的,并不是她长久要做的买卖。”
“而且豆花好做,虽然做起来辛苦,但只要愿意学愿意吃这份苦,就能糊口。这份银子不是她该挣的,该让适合的人去挣。”
她当时并不懂,甚至不理解为什么只要有人去问玉瑾豆花怎么做,她都愿意教。
后来果然大街小巷开起了无数的豆花店,但最后真正能坚持下来的却是极少数,因为这确实是一份收入微薄又很辛苦的买卖。
再失去了新奇的噱头后,渐渐的也就归于了平常。
不过玉瑾开的豆花店生意依旧很好,大家去吃豆花很多已经不是真的冲着吃豆花去的,而是冲着玉瑾去的。
在听说玉瑾又开了新的铺子后,大家自然也都好奇的去凑热闹,即便只是卖个人情,也有不少人买了香夷子。
本以为只是普通的香夷子,却没想拿回家去用后发现完全不同,不仅味道好闻,还有各种各样的味道,并且香气还十分持久,夏日里用了玉瑾店铺里的香夷子洗过澡,出门都不用佩戴香囊也觉得身上香香的。
玉瑾开的香夷子铺面又爆火了,这次她没买店铺,而是出了所谓的预购订单。
就是某某家里需要多少香夷子,可以提前到她的店铺下订单,付一部分的订金,到时候取货再付剩下的银子。
货不好可以全额退款退货,但付了定金若是不要货,定金不退。
如此一来,玉瑾的香夷子铺面虽然不大,但每月落到手上的订单却是一大批。
她那时候觉得,这应该能算是玉瑾说的要做的买卖了吧。
可她依旧错了。
香夷子很快也出了许多类似的铺子,她都为玉瑾担心,玉瑾却很平静,然后不久她开了一家所谓的香水铺子。
她没听说过香水,不知道香水是什么,玉瑾说那是她制作香夷子的延伸。
不管是什么延伸,玉瑾的名头在景城就已经是稀奇的代表了。
只要是她新开的铺子,大家凑稀奇也会凑上去看看。
香水铺子生意大好,尤其受姑娘们的喜爱,玉瑾依旧采用下订单的模式做买卖,赚的盆满钵满。
她觉得这次总该算了吧,结果转头玉瑾在一次宴会上看到宴会主人家里的一个赏景的花盆,愣是问宴会主人讨了去,然后就去城外买地捣鼓。
她一开始不知道玉瑾到底在捣鼓什么,等玉瑾带她出城去看的时候,玉瑾买的那一片地上已经种满了当初她从那个宴会主人家里抱走的那盆花。
她以为玉瑾要卖盆栽了,结果玉瑾告诉她那叫番椒,可以吃的。
然后她以为玉瑾要直接卖番椒,却不想玉瑾转头开了景城中的第一家火锅店,店中每一桌都摆放一个锅子,在锅子肚子里放入火炭,再在外面一圈倒上高汤,然后加入玉瑾口中说的用番椒和牛肉混合炒制出来的火锅底料。
她第一次吃火锅的时候辣的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十分没有形象,但却越吃越觉得好吃。
人人都说火锅吃着嘴巴疼,但又上瘾,而且吃习惯了三天不吃就想吃,还越吃越辣。
渐渐的火锅店在景城盛行起来,番椒也渐渐的被景城人接受,而且喜爱。
最重要的是,因为景城四周环山,常年湿气重,吃了番椒后大家原本会患的一些病竟然都不患了。
自此番椒渐渐成了景城饭桌必备,玉瑾也成了景城中著名的女东家,就连当时已经跟她订了亲事的宋家也动了退了跟她的亲事,转而想跟玉瑾联姻。
人人都在为她担心,与她关系好的甚至还为此骂玉瑾,说玉瑾抢走她的婚事。
但其实她从未担心过,因为她已经知道,小小景城,是困不住玉瑾的。
玉瑾说过,她要做真正的品牌效应,而她的名字就是品牌。
玉瑾又说了她听不懂的话,但她这一次坚定的相信玉瑾一定可以做到。
而且玉瑾的那个行商计划,从不仅于景城。
果然,没多久,玉瑾就跟着人去了大晋的都城盛都。
那之后一些关于玉瑾的消息都是在她们来往的书信里。
她知道玉瑾在盛都创立慈幼院,用以收养无家可归的孤儿和无处可去的老人,然后她还开创先河创立了女子书院。
她知道玉瑾创立女子书院遇到了许多的困难,也知道她离开景城之后结识了更多的人,这些人都给予了她很大的帮助。
终于玉瑾的女子书院创立起来了,还出了一些了不起的女学生。
那时候她就隐约有点明白玉瑾为什么要做买卖赚那么多钱了。
因为玉瑾说过:达则兼济天下。
玉瑾说既然以前没有人来做这个事情,那她就开个先河,等她做了,以后自然就有别的人做了。
只是后来,她就再没有收到过玉瑾传来的消息。
最后一次听到玉瑾的消息还是她的丈夫去盛都,回来后告诉她,玉瑾进宫当了娘娘还生了个儿子,然后死了。
听到玉瑾死讯的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因为那时候的玉瑾才刚满了二十岁。
才二十岁,那么鲜活,那么独特,那么能干,那么心怀天下的玉瑾,怎么就死了呢?
宋老夫人低下头用绢帕擦去眼泪,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笑容依旧掩藏不住对故人的思恋和故人已经逝去的悲痛。
“长乐,这就是我认识的玉瑾。”
“后来我总是回想,我对玉瑾的了解其实还是太少了。”
“我总是用目光追随着她,甚至觉得她无所不。但其实她那时也不过只是一个十几岁,还身后无依无靠的孤女而已。”
“她可以强大到帮助身边所有的人,可是她出事了,谁又能帮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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