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坐牢,胡桂芳的眼神终于清澈了。
上次对方来了之后她专程找人去查了这位亲家母和镇上大人的关系。
虽说没有实打实的亲戚关系,那位大人对她却是真不同。
说是专门差了丫头送回家,又专门派了捕快送过,还给她送过礼。
无论怎么看都能看出亲家母和镇上大人的关系不一般。
据说大人还亲自送她出了官府的门,连那位只来了几天的将军都和她有说有笑。
想到那些事情,胡桂芳心头的火气瞬间消散大半,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抬起眸子对沈红梅说:“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说着又要取回自己的鞭子。
沈红梅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目光淡淡地扫了眼地上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李小河,从容开口,“我看到了,就不是家事了。”
“那你想怎样?”胡桂芳见扯不动索性就不扯了,再加上上次的事情多半猜到这位亲家母和李小河的关系更好。
她十分不爽地坐到一旁,为什么偏是李小河的亲家母!
如果是她女儿的婆婆,她大可笑着交好,兴许镇上的大人也能高看她一眼。
“很简单,我要你休了李小河。”沈红梅将手里的鞭子缓缓卷起握在手里,目光淡然的看着胡桂芳,“这样,你好,我也好。”
“你说什么?”胡桂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耳朵,“我休了她?”
见沈红梅一脸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模样,她哈哈哈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傻子?我休了她?哈哈哈哈……”
胡桂芳很认真地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肚子抽筋儿。
笑完后,她看到沈红梅还是一副认真的模样,缓缓收敛了笑僵的嘴角,眯着眼问:“你说真的?”
“我当然是认真的。”沈红梅瞥了眼地上的人,越过她走到胡桂芳的身边坐下,“从上次匆匆相见,我就知道你也是个不甘落于人后的人。”
“你是个长相漂亮,又娴熟大方还很有主意的人,窝在这里当什么大娘子实在太浪费了。”
这位苗大山的妻子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喜欢苗大山,至少不可能是爱。
内心里仅有的,估计也只是在这个时代下不得不遵从丈夫的规矩。
“你怎知我能休她?”胡桂芳跟着她看向地上邋遢到极致的女人,“她就算是个妾,也是苗大山的妾。”
沈红梅说的不错,她确实不甘于人后,尤其是苗大山之后。
那个男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好好的家业落在他手里几乎全都要废了,可她离不开这座大山。
捏紧拳头,她望向沈红梅,这个人能有法子让她做成自己想做的事?
沈红梅微微一笑,告诉她:“你是家中主母,有权处置府上的任何人。小妾说起来也是你的所有物,你拥有处置她的所有权。”
话末,补充一句,“这是何大人告诉我的。”
补充上这句话无外乎是想让胡桂芳更加信任她,这片区域里,镇上的大人是最大的官职。
说起来和京中的皇帝是一个重要性。
胡桂芳眼皮飞快跳了跳,“我可以写,但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脱颖而出。”
所谓脱颖,必要让前面堵着的人消失不见。
沈红梅随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放到桌上,“这是好东西。”
胡桂芳没碰,谨慎地问:“毒药?”
“补药。”沈红梅说:“我上次见到亲家公就觉得他的身子不是很好,脾气也格外的暴躁。这个补药能很好的改善亲家公的身子,也能让亲家公的脾气变得温柔起来。”
胡桂芳看着那个小瓶子,抿唇沉默良久。
沈红梅看向外面的光线,“时不我待啊,再不快点,亲家公回来的话你就做不了主了。”
“反正你也不喜欢她们母女俩不是吗?不如做个人情送给我,以后我们兴许还能有个生意往来也不一定呢,胡夫人看着可不是个要做无知妇女的人。”
一声胡夫人,听得胡桂芳眼眸颤动,茫然的眼中瞬间陇上坚定,“既然你说我能休,我便就成全你。”
正好铲除了这个眼中钉,到时候苗大山回来也有理由说是对方来要人。
想到苗大山今天出去是为了别的女人,她嫌恶地瘪了瘪嘴,起身到一旁迅速写了封休书。
连带着苗翠也跟着李小河一起写在这封休书中。
她看起来像是想要用飞快地动作让自己不后悔,写完就直接催着她们快走。
沈红梅说了声,“多谢。”
给李小河口中塞一颗药就背着她飞快离开。
离开这处前又碰到那孩子,孩子朝她摆了摆手,却不再像是上次一样望着她的背影良久。
沈红梅松了口气,背着李小河踏上了回家的路。
被人盯着像是被监视,并不好受。
尤其还是个孩子,更奇怪了。
“亲家母,我觉得好多了放我下来吧。”没一会儿,李小河感受到了仙药在身体里发挥作用,原本疼痛的地方也不疼了,原本难受的地方还变得好受了。
沈红梅也不给自己找麻烦,她能下就直接放下来,然后默默地到前头走。
“亲家母,你是不是生气了?”李小河见她只顾着自己往前走,小心地追上前解释,“我不是故意不按照你的方法去做,我只是觉得用这样的法子更好一些。”
“她打了我,到时候我就去报官告她,大人也会让我离开苗家的。”
这是之前沈红梅告诉过她的法子,只是这会涉及到让她遭罪所以想了别的法子。
只是那个法子对她来说太难实现了,远不如这个简单。
且,休书也终于是拿到了。
她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那封休书,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现在身子好了,得做什么灯笼好。”她还记得李小河手巧这事,顺势说了出来。
李小河满脸惊讶,“亲家母还记得这事?”
她一直都觉得那天的谈话是这位亲家母的随口安慰而已,原来不是吗?
沈红梅笑,“又不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怎么会不记得?”
她看向一旁山坡,接着目光锁定,迟疑地问李小河,“那是啥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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