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五娘虽然同样小家子气没什么见识,但至少很老实,也确实可怜。指望着二夫人是不可能了,总是二爷的同父妹妹,自己这个嫂子好歹也该尽尽心。
过几天闲了就找个官媒来看看,找个差不多的人家,给点嫁妆嫁出去也就完了。
“噢……”安五娘听得长长舒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孙惠姐是庶女,她也是庶女。她虽然没想过要高嫁,但当妾她肯定不愿意的。
在她来看,只要家里给她安排一门亲事,别乱胡塞出去就行。
“五妹原来在担心这个啊,实在想太多了。”安四娘嘲讽笑着,虽然没有说出口,看安五娘的目光却着实不善。
孙惠姐能给姐夫当妾,那也是她长的漂亮,颜色鲜艳。像安五娘这种长相,就是想当妾,只怕人家都不想收呢。
“我劝四姐还是收着点吧。”安五娘气冲冲说着,只因裴氏在场,也不敢跟安四娘争执。
裴氏看看车上三人,唯独安初萦没出声,只见她神情平静坦然,好像就是去打趟酱油,顺道看看热闹。
一直以来安初萦好像小透明一般,在国公府里并没什么存在感。寄养的孤女,即不出风头也不犯错。
本来以为她是害怕胆怯,父母双亡寄养别人家里,确实容易自卑。只是几次注意到她时,却发现她是坦然自若,自有一番章程打算,对眼前这些并不在意。
“噫?我们不是去理国公府吗?”安初萦突然说着,她挑起帘子看着外面,车子己经从理国公府大门驶过去。
“我们去状元府,理国公和夫人住在状元府,今天酒宴摆在那里。”裴氏解释着,“状元府邸是当年理国公考中状元时,皇上赏下的,与理国公府首尾相联,两府总共占了一条街。”
安四娘一脸惊讶问:“国公爷不住在国公府吗?”
虽然状元府邸是皇帝赏的,但是身为国公,应该住在国公府才对。这样才好主持府内事务,国公夫人管家也方便。
裴氏犹豫一下,道:“理国公府里二老皆在,四房人共居,地方并不宽敞。理国公又是嫡次子袭爵,大房一家仍住在国公府,理国公是府里二房,带着妻小住在皇上赏的宅子里,大家都方便。”
“嫡次子袭爵?”
众人皆是一愣,连安初萦都惊讶了。
都是五代世袭的国公府,其他的不清楚,爵位继承都清楚着呢。
与皇位继承相同,不以才能区分,只以身份论。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长。
也就是说,继承权先是以嫡庶来分,只要一个嫡出活着,就轮不到庶出。同样的,嫡出多的情况下,以长幼顺序来分。
另外还有一点,不能灭长房。嫡长一脉是宗祖中最重要的一支,就是嫡长子死了,只要还有嫡长孙在世,嫡长孙的继承权就高于嫡次子。
就比安国公府里,安大爷做为大老爷的嫡长子,他无子亡故,其妻周氏愿意守节。若是放到一般人家,肯定要给周氏过继一子,以延续大房香火。
但这些年了,不管安太君还是大夫人都不提这事。一是因为没有合适人选。再就是一旦给周氏过继,嗣子承继香火等同嫡子,认真算起来,这个孩子就有爵位继承权。
大夫人有亲子安三爷,自然不想因为一个嗣孙影响自己亲生儿子的继承权。
周氏想过继孩子,只怕要等安三爷这个国公当稳了,他生的孩子又多,才能抱一个过来养。
“苏家大老爷很早就过世了吗?”安四娘连忙问。
就像周氏那种情况,将来安初贤继承爵位就是嫡次子承爵。他娶妻生子之后过继一个儿子给周氏,大房也算立起来了。
裴氏道:“别胡说,苏大老爷活的好好的,他膝下儿女成群。”
安初萦十分好奇,道:“难道是大老爷犯事,被削了继承权?”
在嫡长子好好活着的情况下,嫡次子承爵,那嫡长子必须有大错。这个错不但得皇家承认,还能让老国公不惜废了长门一脉。
裴氏点点头,道:“那是十来年前的事,当时闹的挺大的。后来理国公连中三元,苏家声势越来越大,也就没人提过这事了。”
苏大老爷现在就是混吃等死,据说连官都没捐,还是个白身。唯一的贡献,生了许多儿子。
不过苏玄秋官做的越来越大,苏家的丑闻,自然没人敢提。
“竟然是这样。”安四娘喃喃自语说着。
这么算来安家大房算是废了,就是儿子有出息,有一个那样的爹,只怕也难抬头。
不过总是有个好叔叔,又是百年国公府,分家之后还能得一份家产。要是大房有合适的庶子,配她倒是合适。
车驾马上就驶进状元府邸,裴氏便道:“我与你们说这件事,是担心你们进府之后说错话。知道就知道了,切不可到外面随意胡说,不然得罪人了,可没人为你们扛着。”
安四娘和安五娘均低下头,道:“嫂子放心,定不会胡说的。”
裴氏听得点点头,又看看安初萦,安初萦微笑着道:“请嫂子放心。”
裴氏不禁看向安初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十四岁的安初萦与众不同。
要说她格外成熟稳重好像也不是,只能说很随意。
凡事都有主意,凡事都有看法,哪怕是对将来以后,也有明确的打算。
车驾停下来,裴氏看看三人,尤其是安四娘,警告似的口吻道:“都收收心,如若在外头丢了国公府的脸面,回去难见老太君不说,以后再想出门只怕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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