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刚开,客人就走光了。
在看到孙贞娘时,众妇人还是看热闹的心态。男女这点事,女方算计男方的不在少数。
苏哲是男人,就是吃了亏挨了算计,看在孙氏的面子,最后只怕也要把孙贞娘领走。
这种桃色新闻,就当作乐子看一看,京城也好久没八卦了。
没想到的是,神转折来了,一向温柔儒雅,从来不张狂的苏哲,竟然宁死不同意,而且公然指责孙氏不慈。
桃色新闻立时变成了伦理大剧,众妇人看不下去了,实在是事情闹的太大发。
庶子与嫡母决裂,绝大多数情况下,倒霉的都会是庶子。
但苏家的情况……
孙氏无子,与婆婆苏太君不和,孙家又如此落魄。
而苏哲则是苏太君亲自养大,并且是苏玄秋唯一的儿子,所谓嫡庶,在唯一儿子面前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苏家会是什么态度,或者说苏玄秋会是什么态度,真的不好说。
安家五人自然也跟着大部队走了,大夫人和裴氏坐轿,三位小姐一起上车。
车子刚驶出二门,安三娘就满脸怒色道:“今天宴席上,你们好好的跑什么。”
安五娘不禁分辩道:“我们只是去方便而己,是孙家的丫环带我们去的。”
安三娘依然怒气不消,看着安初萦,越发气急败坏,道:“千金小姐撞上那种事情,羞都来不及,你竟然还敢做证。还当众说那样的话,你,你真的是……伤风败俗啊。”
安五娘顿时恼了,她最恼安三娘这样,好像她就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不管谁都不能沾到她一点,不然就十恶不赦了,道:“怎么,三小姐怕被连累了,你放心,这事……”
一语未完,安初萦拍拍安五娘的手,示意她先别说话。又看着安五娘道:“今日之事,大夫人和二奶奶都在场。她们要是觉得我错了,自会狠狠罚我给三小姐出气,用不着你在大街上吵嚷不休。”
话完,安初萦就转头看向一边,不再理会安三娘。
安三娘顿时涨红了脸,她虽然在家排行第三,但上头两个姐姐早己出嫁,她自觉是家中最年长的小姐,又订了一门好亲事,教训一下妹妹理所当然。
安五娘跟她争执就算了,安初萦的话就显得格外气人,把大夫人和裴氏抬出来,好像她不配管她似的。
一个寄养的孤女而己,也敢在她这个嫡女面前摆谱!!
车驾驶回安国公府,众人在二门下车。软轿己经在二门等着,若是按平常规矩,各人坐轿回屋。
只是这回,大夫人道:“萦小姐,你随我来正房。”
安初萦一点都不意外,低头道:“是。”
大夫人侧头看她一眼,只见她神情淡定,不见一丝慌乱。就是今天在孙大奶奶院里,她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安三娘看着怔忡不己,大夫人这样子不像是要责罚安初萦的,难道她今天这样竟然还是对的?
裴氏看一眼安三娘,又看看安五娘,这两个加一起都不如安初萦,道:“我们也回去吧。”
各自上软轿回去,安初萦在理国公府住了这么久,来大夫人房里的次数实在有限。都是大夫人生辰时,她过来拜寿。
做为国公夫人,她的住所在国公府中轴线上,朱漆大门,青砖铺地,院中栽着树木,挺拔茂盛。正中五间正房,连带着抱厦耳房,左右两侧厢房,两侧还有给姨娘们住的小跨院。
下轿进院,安初萦跟着进正房,五间房舍宽敞明亮,里头摆设也是低调奢华。
大夫人在西梢间榻上坐下来,又指旁旁椅子,道:“你也坐吧。”
“谢夫人。”安初萦说着依言会下来,神情依然不亢不卑。
大夫人不禁看向安初萦,说起来安初萦在府里住的时间也不短,前不久还想到她年龄差不多了,要找门亲事嫁出去。但那只是做为当家主母的考量,对安初萦这个人,她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直到今天,先是与贺兰争吵,当时她是有些不高兴的。但到后来苏哲的事出来,她的想法就改变。
“今天孙家发生的事,你最清楚,说说是怎么回事吧。”大夫人说着。
安初萦没有丝毫犹豫,口齿清晰的把经过说了一遍。
而且特别说明,贺兰要打她时,是苏哲给她出的头,她只是投桃报李回报他而己,与他确实没有私情。
大夫人听得久久不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道:“那女子让你给她做证时,你不吭声即是了,何必非得把话说明白,给孙家那样一个大难堪。”
安初萦微微一笑,道:“定远侯府落魄至此,得不得罪有什么要紧的,我是不想得罪苏三爷。”
这话是真假掺半,她确实不怕得罪孙家,但同样的,她也不怕得罪苏哲。
只是孙贞娘行事太可恶,苏哲又前头帮了她,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恩情,她都会实话实说。
当然这种话大夫人是不爱听的,那就捡她爱听的说。
果然大夫人并不责怪,问安初萦:“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苏三爷与嫡母不和?”
安初萦摇摇头,道:“我与苏二夫人、苏三爷只有几面之缘,对他们母子之事,我不太清楚。今日苏三爷当众与孙氏决裂,我也吓了一大跳。”
这话全是真的,以前她只是隐隐觉得孙氏与苏哲不太亲近,并不知道他们关系到这种地步。
今天闹成这样,更是出乎意料。
她派红玉通知了孟昭,以孟昭的个性,肯定不会看着苏哲吃亏的。本以为孙氏命苏哲带人走,他会很为难,说些软话拒话,然后等孟昭来了,自会严辞拒绝孙氏。
哪里想到,向来温和的苏哲,能发这么大的脾气,直指孙氏不慈。
这确实是她失算了,只能说,苏哲确实是苏玄秋的种,也怪不得裴炎和孟昭会跟他一起玩,这骨子里确实有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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